老王爷眨了眨眼，心道皇上怎么不问小青？然而他不问，自己却不能不问，因此掉头道：“小青，你待如何说？”
小青一直垂眸敛手而立，此时听到老王爷问，忽然一笑道：“老王爷，我纵然说，也是跟他们说的一样的，小的想问您，听说那天晚上，您当众表示，要补偿邓家，等我们到了王府，却把我们关起来，是何道理？”
老王爷就等着小青这话，哼了一声，拱手道：“皇上，老臣有密报。”说着，跪了下来。
老王爷身份尊贵，禀事是可以不跪的，这么跪下了，朝堂又兴起了一片嗡嗡声。
“是什么事情，让老王爷跪下禀告？”
“是啊，对了，我明白了，王府如今敢带着人进京城，难不成就是手里这张牌。”
“有道理……”
此时常公公已经下了台阶，把老王爷的折子呈上了，常公公端着上来的时候，打眼看了看，心中越发疑惑不定，因为折子的封面是封禁的——只有重大机密，才会这么做，那么这位老王爷到底要掌握了什么？
他这么想着，却不敢耽误，把折子放在桌子上。
却见永乐怔忪不定，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老王爷给的折子。
“皇上，老奴替您打开。”常公公细声细气地道，看着永乐的神情，心里越发猜疑——他伴随永乐三十多年，永乐每根眉毛都数的清，此时永乐虽然镇定坐在这里，可是他觉得永乐不对劲，很不对劲，眼眸一个劲儿向小青那边看，神色还带着些恍惚……
难道皇上看上小青了？
常公公脑海里浮出这个念头，然而很快他就否决了。
小青是女身的事情，永乐大概早知道了，只不过隐忍不发，因为小青虽然破案厉害，但是有时候并不听话，有些自作主张，永乐大概是想掌握这个把柄，到时候她犯错的时候，拿出来治她，不过谈到男女之情，那应该没有——后宫美女那么多，他得多饥渴，能看上个清秀小丫头？
而且小青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没有任何让男人遐思的地方，所以不存在朝堂上忽然看上小青的可能。
那么……
皇上这是怎么了？
常公公心里头疑惑，只拿眼瞟着永乐，见永乐低着头看着案头的折子，好半天，才伸出手，把折子的封禁解开，摊开……
倏忽之间，脸色大变！
“你从哪里的来的消息？”永乐抬头盯着老王爷，眸光里忽然射出一股寒意来。
老王爷本来万事俱备，倒也不慌张，低着头回道：“回皇上，老臣抓到了蒙古一个探子，那探子说的，他说，因为小青入中原许久不见消息，谁也找不到他了，所以那边派人来找她。”
这话出口，众人大哗。
人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王爷，什么意思？小青入了中原？小青是蒙古人？怎么可能？
“那探子呢？”永乐问。
老王爷摇头叹了口气道：“探子说完就死了，上刑过度，早已顶不住了。”顿了顿又道：“老臣还有别的证人。”
“别的证人？”永乐问，
常公公心头一跳，他有不好的预感，因此不由看向了阶下一直沉默的太子和汉王。
因为老王爷和皇上，都是他们的长辈，又不关他们的事情，所以他们两个都保持了一直原则——装哑巴，免得惹祸上身，让皇上以为是他们幕后操纵的。
“是的，皇上，这个证人是现成的。”老王爷拱手。
“让他来吧。”永乐似乎已经知道了，招了招手。
“是。”
老王爷殿上的侍卫说了几句，那几个侍卫也露出惊讶之色，不一会儿，他们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朝堂见了那人，“嗡”地一声，像是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那个人，居然是岳东。
眼见岳东神色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环目四顾，眸光落在了小青身上，却很快躲过去，大踏步走到殿前叩头行礼。
永乐面无表情地盯着岳东，好半晌，问：“你要为老王爷做什么证？”
岳东低着头，拱手道：“回皇上，老王爷让微臣作证，小青是蒙古王族之养女，建文帝的亲女。”
这话出口，朝堂的声音越发沸腾。
“小青是蒙古鞑子？不会吧？一看就是中原人士啊。”
“你傻了，人家是养女，建文帝的女儿，说起来还是皇族呢。“
“嘘，不想活了。”
……
汉王与太子听到这话，都有些傻了，两人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这是闹得哪一出，小青是建文帝的女儿？
“怎么可能？”汉王再也忍不住，不由开口道：“小青帮着抓了那么多建文党呢，怎么可能是建文帝的女儿？弃暗投明也不是这么投的。”
“父皇，此事确实太过蹊跷了。”太子也附和起来。
永乐哼了一声，看了两货一眼，心道得儿，小青又一次让两人穿一条裤子……
然而……
他低头，看着奏折上的“康嫔”两个字，心中五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上。”老王爷见众人一副不信的表情，忙开口道：“这个岳东可以作证的，他曾经亲口对本王说过，小青身上有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是建文帝的女儿，只是在这之前，她失忆了，所以先前办了那么多案子，毫无顾忌，后来她却因为受刺激，恢复了记忆，她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着邓家的事情，接机除掉建文党最恨的王府，这一切，岳东可以作证。”
说着，跪了下来。
此时朝堂反而静了下来，大家都盯着看向了岳东，岳东在小青身边，应该最了解小青的吧？听说他们之间感情很好，然而这种时候，君恩自然大于兄弟情的……
“岳东，你说。”永乐阴沉沉地开口。
常公公听到永乐的这种口气，心中一惊，这是要杀人的征兆，不过他现在也糊涂了，或者说，被小青的身份震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切……有些乱。
岳东拱手答了一声：“是。”沉了沉，一字一句道：“微臣作证，小青并没有谋害王府的意思。”
这话出口，朝堂又是一阵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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