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与岳东回头，见清虚子与慧能一起走了过来，见到这种情形，也唬了一跳。
“这是中邪之兆。”清虚子叹了口气，拿出符来，念念有词，慢慢走到小男孩面前。
男孩这才抬起头，幽幽的眼睛看着他。
他只不过是小孩子，可是这么看着清虚子，却让人发毛。
“你是那个妖孽吗？怎么能祸害你的儿子？”清虚子喃喃：“这可是你亲生的。”
男孩不说话，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清虚子。
清虚子本来想给这孩子贴上符纸，看到这样的眼神，反而有些害怕的不敢上前。
“我来吧。’背后忽然响起慧能的声音，清虚子回头，见慧能拿出佛珠，快步走到男孩跟前，口里不停地念佛，声音嘹亮，像是要震慑什么似的，最后顺利地把佛珠套在了男孩的脖子上。
杜笙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廊檐下的下人们见到这种情形，都叫了一声。
杜莺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见杜笙倒下，这才快步走了过来，颤声道：“大师，我弟弟他……没事吧？”
“没事。”清虚子被慧能抢了风头，未免不悦，沉着脸走上前，口中念念有词，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在了杜笙嘴里道：“这是辟邪丸。”清虚子把一个药瓶递给了杜莺，怔怔地看着杜莺。
杜莺点了点头，接住了，不知为什么，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些红。
“还不过来把爷扶起来？”杜莺忽然一转头，对那些丫头婆子呵斥道。
那些人这才过来，七手八脚把杜笙挪到了正房，杜莺听到丫头回来说，“爷已经睡过去了。”这才吁了口气，回头施礼道：“真是麻烦各位了。”
清虚子没说话，慧能低头回礼道：“不敢。”
岳东与小青对望一眼，小青咬了咬牙，问道：“请问杜小姐，笙爷这是做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这样？”
杜莺摇了摇头，秀美微蹙，忽然转头对丫头道：“常嬷嬷呢？”
那丫头会意，忙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常嬷嬷走了出来，跪倒在地道：“大小姐。”
“说，怎么回事？笙儿怎么突然变成了这种样子？”杜莺冷冷问道。
常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叩头道：“好叫大小姐得知，我也不知道，一直伺候爷好好的，也没见什么古怪，就是昨晚……”
“昨晚怎么了？”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有人道：“双福。”
不一会儿，影壁外转进来一个丫头，正是郡主身边的丫头双福，先是施礼之后，又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得了？郡主听到出了事，让我过来瞧瞧。”
小青以为杜莺会如实告知，谁知杜莺不过抿了抿嘴，笑道：“都是常嬷嬷不好，昨儿吃了点凉的，今儿让笙儿吃坏了肚子，笙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不闹腾起来，让大家吓得不轻。”
双福听了，抬头看了看清虚子他们，眸光微闪，却也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大小姐和各位了。”说着，颔首而去。
杜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影壁了许久，转头对众人道：“母亲的病越发不好了，我实在太过担心，所以不想再让她为笙儿担忧。”
“大小姐真是仁孝之人。”旁边的王太医道。
小青心道这老头子还挺会恭维人，回头看向了清虚子，这位最爱出风头，此时如何不说话了，谁知清虚子正站在那里，一霎不霎呀地盯着杜莺，眼眸里颇有痴意，竟然没来得及回答杜莺的问话。
杜莺见他这种表情，似乎也有些脸红，侧过脸问岳东道：“岳大人，你觉得……”
岳东“嗯”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这是难道还是离魂症不成？”清虚子似乎清醒过来，怒瞪着岳东道：“岳大人仍然坚持是离魂症吗？”
岳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清虚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着他，想等他解释，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话，只得看向了小青，却见小青只盯着地上被五马分尸的狗，一言不发。
“阿弥陀佛。”慧能忽然开口道：“既然大小姐没事了，我们也就先回去了。”
“好，老家各位了。”杜莺似乎也有些困倦，立时答应了，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两句，让下人门送岳东与小青回去。
“岳哥，你怎么看？”小青在回去的路上，问岳东。
岳东不答，只紧紧握着小青的手。
小青见他如此沉默，必定有什么事情，因此也不再多口。
两人默默地走回了禅院，王婆子忙迎了出来，劳累了一夜，大家都累了，小青正要关门，却见岳东跟着进来，唬了一跳道：“岳哥。”
岳东叹了口气，把绣春刀放在了桌上，摩挲着桌面。
小青知道他这是有事，回头端起柜子上的茶盏，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岳东身边道：“岳哥，喝茶。”
岳东怔忪半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茶水有些凉了，冲在喉咙里，终于让他的心智清醒了一些。
“青弟。”他轻轻开口道：“你说那个小男孩才几岁？”
“小男孩？”小青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岳东说得是“杜笙”。
“杜家小姐不是说他今年六岁左右吗？”小青道。
“是啊，才六岁。”岳东嘿了一声，喃喃道：“六岁的孩子懂什么，是不？”
小青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点头。
“他的样子，像是离魂症吗？”岳东问道，声音有点发颤。
小青终于明白岳东的意思了，自己说离魂症这种病是因为心结所致，而杜笙这么个小孩子，是不可能有什么“心结”的，所以这一次，他的样子，不可能是离魂症！
那么……岳哥是相信鬼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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