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X+1)0年4月24日，东八区时间晚上九点二十九分。
张昭在机场见到孟怀书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
孟怀书猜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没有必要多加隐瞒。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隋昂安排人送小莫回去以后，便同孟怀书一起坐车回他们的公寓。
隋昂毕竟还没有完全康复，加上大半天的奔波，车开到半路便伏在孟怀书的肩头睡着了。
孟怀书拿不准这回任务结束以后，任东那儿又会给他出什么样的难题。左右眼下是个难得的温馨时刻，想太多往后的事，反而糟心。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回糟心连个喘口气的空档也不给他，眼看着公寓大楼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隋昂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一般这么晚打来的电话都不是什么好事。
刺耳的铃声把迷糊中的隋昂吵醒了，他半眯着眼睛，不悦地接通了电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电话是外放的。
都不用看通讯器的屏幕，孟怀书便立马认出电话那头的人是厉兴棠。
厉兴棠显然认定隋昂身旁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直白得毫无顾虑，“事情成了。”
一听这话，隋昂跟打了鸡血似的立马坐直了身体。他目光复杂地瞥了孟怀书一眼，原想切换回听筒模式，哪成想孟怀书突然脱口而出，问电话那一头的厉兴棠道：“什么事情？”
计划是瞒着孟怀书进行的，但说到底最后还是会让他知道真相。
厉兴棠仅沉默了短短几秒，接着便道：“刚好你们现在在一起。怀书，你过会儿不用回红楼了，直接和隋昂来军医院吧。”
孟怀书立马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电话挂断以后，他定定地看着隋昂，希望隋昂至少能跟他讲明白他们究竟在密谋什么，好让他在抵达医院以前心里有所准备。
隋昂轻轻叹息一声，“这事我也说不准，不过不是什么坏事。”说完便将自动驾驶程序上的目的地改成了军医院。
厉兴棠派了岚叔在军医院后门等着领他们上楼。
为了照顾隋昂的腿脚不便，岚叔特地从医院借了轮椅，他推着隋昂上楼，而孟怀书则走在他们身侧。
夜晚的医院总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鬼魅笼罩似的，明明病房里都住满了病患，却总觉得没有烟火气，静谧得可怕。
岚叔领着他们在顶楼的一个单人病房门前停下。事实上，几天前，隋昂还住在最顶头的病房里。
岚叔说道：“大校在里面等着你们。”
突然之间，孟怀书的直觉告诉他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何人。他一时之间难以置信地看着隋昂，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的计划竟已疯狂至此。
隋昂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握紧了他的手，“这是唯一的选择。”
孟怀书从未见过任东如此狼狈的模样，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痉挛的舌头抵着一侧的嘴角，不时有涎水流下，宛如一只毫无尊严的垂死牲畜。见到他和隋昂进来的那一刻，略显浑浊的眼珠转了几转，大张的嘴巴像是要大骂什么，可什么音节也没有发出来。
然而孟怀书看出了其中的惊恐，那份惊恐甚至大于愤怒。
如何彻底剥夺一个人的尊严？将他禁锢在病床上即可。
“怀书，欢迎回来。”这是厉兴棠对孟怀书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任东的面。
孟怀书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床头任东那张惨白的脸，对方平日里十分的神气已被夺走了八分，熟悉的五官堆在一起却拼凑不出一个他熟悉的人。
孟怀书微微蹙眉，低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兴棠：“突发性的中风，前天抢救了一上午。”他的神情之中看不出一丝疏漏，仿佛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事实。
“怎么会这样。他的嗓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抢救的时候切了气管。”厉兴棠还是那副冷淡的口吻，末了却又画蛇添足加了一句，“他的夫人签的字。”
他们就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任东的病床前谈论他的病情，丝毫不遮掩话里所藏的话。
孟怀书知道此事绝非什么意外，任东如今这副落水狗的模样八成是厉兴棠的杰作——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隋昂参与的成分。
孟怀书从未想过有一天厉兴棠会用这种歪招达成目的，哪怕是在秉承结果比过程更重要这一信念的红楼，孟怀书也从未想过会是厉兴棠做这样的事。
这么做，只会平白无故地脏了他的手罢了。
孟怀书渐渐镇定下来，眼睛不再去看隐在昏暗中的任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厉兴棠的唇角闪过一丝冷笑，“看他自己的造化。”
这话无疑是宣判了任东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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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 越写越短小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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