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莲高的人怪怪的？”
“怪怪的？”
观看的群众磕着瓜子，点了点远处的积分器，只见得莲高和一中保持着一样的分数。
“这不是一样吗？势均力敌啊！”
嗑瓜子的人那人“啧啧”两声，觉得自己身旁这人实在是没什么眼力见。
莲高和一中的分数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了，一直保持着一种相当诡异的平分。
如果一中要是低了莲高许多，莫名其妙地莲高的人就投不进去球直到一中把分数追上去为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莲高对敌校实在是是友好的过分了。
一场竞争激烈的比赛生生被拖得老长，上半场的时间都快结束了，两队之间优势却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
本来兴致勃勃的人，这下子瞬时觉得相当无趣，有的还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愤而离场。
莲高那边的人完全不像早上那样抄起锅碗瓢盆一般奇葩，他们冷静地坐在座位上，沉默着低语着，偶尔一中分追不上了还会互相之间交换眼神。
一中这边却相当有热情，要是本队进了个球，就欢欣鼓舞，鬼哭狼嚎，为战胜敌校而感到相当的欣慰和自豪。
文瑞这时候已经穿上了21号的队服，上半场都快完了，还在与周暮唠嗑，好像场上的胜负与他无关似的。
他话多，劈里啪啦不要钱的往外甩，周暮坐在旁边倒没有半分不耐烦，偶尔文瑞累了就会递上水，然后接上接力棒趁着文瑞休息，对他先前的话做个总结。
文瑞话多，又是想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周暮将他的话理一理，文瑞直点头。
那头比赛终于结束了上半场。
文瑞“欸”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该上场了。
他本来直冲冲地朝着后台到场上的，结果走到一中观众席外面，忽然觉得自己丢了什么。
他靠着围栏，望见了同样看他的周暮。
周暮果真听他话，说不戴帽子真就没戴帽子。
他坐在一中众人的最后面，怀里继承了早上文瑞宝贝抱在怀里的帽子，放松地靠在座位上却又因为出众的外貌和生人勿近的气场，显得格格不入。
“老周！”文瑞喊道，“跟我一起入场！”
周暮点点头，慢腾腾地拿起水瓶，跟过来，走到了文瑞的面前。
他们之间只隔了几厘米粗的铁栏。
文瑞看着那个水瓶皱眉：“你带这个干嘛？”
周暮把帽子交给他，从围栏边上绕了过来，彻底走到文瑞身边。
他显得相当的理所当然：“感冒了多喝水。”
文瑞一噎，只觉得周暮管的太宽了些。
这俩敌队的候补们，相当和谐地并排着肩，走到了场上，然后又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一起。
看起来对自家队友讨论战术并不感兴趣，只自顾自地聊天。
最后还是曲径幽壮着胆子打断了他俩。
“那个，”曲径幽摸了摸后脑勺，心中戚戚，抱着去死的决心提醒道，“周哥比赛要开始了，你要不要换上队服。”
文瑞恍然大悟，道：“对！老周你怎么还没换上队服？”
周暮“嗯”了一声，走远了些，接过莲高这边人带过来的队服，将叠的整齐的衣服翻折来看了看。
莲高这边的队服是蓝色的，上面印着“12”号。
周暮抬眼，看见已经嘻嘻哈哈融入一中队伍穿着白色队服的文瑞，他背后赫然印着“21”号。
“周哥？”
周暮颔首，脱去了自己的外套，将莲高的队服套到了身上。
——比赛终于开始了。
周暮和文瑞同时抬头，馆里再次爆出欢呼声，热闹地好像要整个馆顶都掀起来。
周暮和文瑞一一扫过人群，最后眼神落到了对方眼中。
他俩相视一笑。
“老周！”文瑞隔着两队对他喊道，“你别让我啊，让我好好地赢你一回！”
周暮一愣，又笑着点点头。
他转身对莲高的队伍说：“听到了吗？”
“听到了！”莲高众人士气昂扬，人人都灿烂地笑着。
“好，那我们莲高今天的任务就是拿下冠军！”周暮向左微微侧倾，摘下了耳环，将一直不离身的银耳环揣到裤兜里。
他笑得肆意张狂：“那，开始吧。”
后半场的比赛可谓精彩绝伦。
一直萎靡平淡的上半场随着文瑞和周暮的到来好像是死水里砸下去的巨石一样，将波澜不惊的水面激得水波四扬，冰冷的水珠砸到了场上每一个人身上，却点起了每个人心中的熊熊烈火。
大家欢呼着，叫嚷着。
鼓掌声如浪潮一样一阵又一阵。
莲高已经领先一中许多。
到了此刻，只一球就可定胜负。
“周哥！”曲径幽隔着半场大喊，将篮球抛了出去。
文瑞一跳却未接住，球最后稳稳落在了周暮高抬起的手中。
不过须臾，周暮便对准篮板投了出去。
时间不过是一瞬间，却拖得格外的长，场上静默着，眼看着篮球飞出去，然后落下，到了篮筐上部转了又转。
“周暮！”
周暮应声转头，却看见文瑞隔着人海朝他灿烂地笑。
——只对着他一个人。
随着“砰”的一声，篮球从篮筐中间掉了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被摁住的静止键松开，馆中又是欢呼雀跃。
莲高那边的观众席全体都站了起来，锅碗瓢盆又都上了，带队老师已经放弃挣扎甚至也跟着呐喊。
这一场比赛，终是莲高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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