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桓闻声转过身来，小半年没见，他还是老样子，挺阔的正装搭上羊毛大衣，候丝刻分地贴合在他身上，显得人极为修长精神，完全看不出来刚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
唯一能看出一点端倪就是眼底细密的红血丝。
我们两个站在书店门口，隔着一臂的距离彼此打量，久到书店里一直打着瞌睡的收银员注意到我们，向我们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走吧，先回住处吧。”我收回目光，上前拿过陈桓的小箱子。
陈桓点点头，拎着包跟在我身后，“你好像以前从来都不肯穿羽绒服。”
“我来这里之后也倔了很长时间没买，上个礼拜差点被冻成傻子。”
感应门自动打开，一阵冷风像听见了我的话似的猛的往里面窜，灌了我一嘴。
陈桓显然也感受到了，没忍住抬手挡了挡脸，“看来我念研究生的地方……咳……气候真的相当宜人了。”
“村里大学的名头不是白叫的，”我顶着风开了锁，拉开后座的门，转身去开后备箱，“你快点上去吧。”
放好东西之后，我绕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才发现陈桓坐了副驾驶。
“你坐后面去睡会儿吧？开回去要挺长时间的。”
“不用，飞机上断断续续睡的挺多的，”陈桓拉起安全带扣好，“正好跟你聊聊天，认个路。”
“你认路做什么？”我把钥匙插进去发动了车子，又向陈桓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省的下次你来接我。”
“我再在这里呆五个月就要回国，”我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后视镜倒车，嘴角没忍住上翘了一下，“杯子里有咖啡，想吃点东西的话就吃两个小羊角垫垫，我公寓楼下面包店做的。”
陈桓依言把纸袋和咖啡拿到膝头，配着吃了几口，时不时跟我讲几句话，说的大多都是一路上的东西，后来又聊到图书馆的火灾。
都是闲话，但刚好适合现在的我们，不太费神，不过分熟稔，又夹一丝亲昵。
等车停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公寓楼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几乎所有的店家都已经停业，只有街角有一家国人开的小超市还亮着灯，但老板也已经在门口收拾水果柜台准备拉卷帘了。
我带着陈桓上楼，楼道里的廊灯顺着我们的脚步声依次亮起，倒有点像在欢迎我们回家。
公寓里还残存着一点白天打开暖气时候的热气，不至于让人脱了外套就打起寒战。
我让陈桓先去洗漱，等跟他讲完注意事项之后便转身钻进厨房里，洗过手之后从冰箱里挑了章鱼，虾和青口贝，打了一只番茄，随后把材料一样样按顺序放下锅，最后加上一人份的米饭，做成海鲜泡饭。
关火的时候陈桓刚好也从浴室里出来了，换了身家居服，循着香气转进厨房，靠在冰箱边上看我分碗装盘。
“晚上吃太多也不好，先将就一下吧，”盛完之后，我端着两份粥，用目光示意陈桓，“能拿一下那两个垫板吗？蒸烤箱上那两个。”
我们两个在客厅的小方桌前盘腿坐下，用勺子刮着碗边上的稍微凉一点的粥慢慢吃，我拿了电脑随便找了个最近在看的热播美剧放在一边当背景音，顺着剧情跟陈桓交流两句。
看上去挺和谐的，但还是有点奇怪，陈桓跟我说话的时候，即便是开玩笑也带着一点谨慎的意味，而我有时候像是害怕对话断了我们两个关系就要断了一样，安静超过某个时常限度就想找点话说说。
不过也就吃饭这么一小会儿，吃过之后陈桓主动收了碗筷，我自然而然的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漱。
这栋公寓楼建的年头有点长，因此到了晚上用水高峰的时候水压就不是很稳，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关了水龙头。
“阿衡。”我听见陈桓在里间叫我。
“嗯？怎么了？”我擦干身上的水，套了衣服走到里间。
“我晚上……睡哪里？”
“暖气旁边给你铺床被子？”我看到陈桓脸上露出的不确定的神情，没忍住皮了一下，“开玩笑的，我这里也就一床被子，分你一半，晚上不准卷被子。”
我们两个以前睡一起的时候就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入睡的时候面对面的话，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床被子就还好端端地盖在两个人身上，要是背对着入睡，第二天早上这条被子一定会被其中的某一个人卷走。
刚开始住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还因为这个轮流感冒，后来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搂着一起睡了。
铺完床之后我们两个人各自拿着电脑开始处理事情，我的大作业下午已经差不多写完了，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弄完了。
陈桓看起来很忙，毕竟来之前也没时间提前交代工作，等我又看了小半篇文献之后，陈桓那边才没了键盘的声音。
“睡了？”我合上书放到床头柜上。
“嗯。”
陈桓将电脑放在床边，伸手捏了捏鼻梁。我侧过身将床边的落地灯熄灭。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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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看情况更新……如果右手还痛得很厉害可能就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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