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画舫内,绮罗生缓缓披上了外衣,他方才已经将伤口简略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并不深,就连原本算得上是麻烦的毒素也已经被净化清除干净了。
而那个替他解了毒,又将他从杀戮状态中拉出来的少女,此刻正坐在他的对面双眼放空,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他轻轻咳了一声,那姑娘好似终于回神了一般,涣散的瞳孔也聚焦定在了他的身上。
“绮罗生多谢方才姑娘之相助。”他眉眼清冷如明月,语气却谦和而温柔,“还未请教姑娘的名讳。”
陆思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绮罗生顿时一愣:“姑娘?”
陆思危此时已经离开了玉阳江,她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在方才的战斗中,当绮罗生的鲜血滴落到了黑月之泪上时,她瞬间便感觉到了这把刀的异变。
那一滴血就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这把刀对她的禁锢,使得她终于可以脱离刀身化作实体。
但她并没有完全脱离黑月之泪的束缚,她仍旧可以从黑月之泪的身上感觉到那股细微却牢不可破的牵引力。因此她在为绮罗生解毒之后便立即离开了他的身边,想看看那股牵引力究竟有什么作用。
“原来如此……”陆思危站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之下陷入了沉思,“我离开的距离似乎并没有什么限制,但是……”
她看了看自己已经开始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我似乎不能离开那把刀太久,而现在距我离开它已经超过了十个时辰,嗯……我要不要把那把刀带走?等找到了彻底脱离的方法再将刀还给绮罗生。”
陆思危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没再抗拒远方的那股吸力,她的身体也随之逐渐消失在了此处。
画面一转,她果然又回到了黑月之泪的刀身内,而眼前所见竟又是一副战火高涨的对峙景象。
葬刀会人马与西疆之人再次来袭,绮罗生此时身中毒藤之毒,脸颊嫣红,冷汗更是浸透了他的衣物,江山艳刀上有鲜血流淌而下,他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陆思危很想捂额,然后好好问问绮罗生,为什么你又中毒了?!
咻!
随着一道破空之声,一支迅如流光的箭矢更是朝着他的心口穿刺而来。
陆思危叹了口气,蓦然现身在他身侧,然后轻轻一抬手,那箭矢便被她定在了半空。随即她抬眼扫了高峰之上的弓箭手一眼,轻喝一声“去”,那箭矢便已猛然回转,用比方才更快了三倍的速度射向了那名弓箭手。
天弓留痕愕然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箭穿心而过,瞬间殒命当场。
绮罗生长刀杵地,剧烈地喘息着,模糊的眼中隐隐约约看见了这道黑色的身影,他勉强笑了笑:“姑娘,是你啊……”
“你是什么人?”痕江月眯了眯眼睛,话语中透出浓重的威胁之感,“竟然敢与我们葬刀会为敌。”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陆思危挡在绮罗生身前,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因为死人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好大的口气。”痕江月怒极反笑,随即收敛了神色,冷冷下令,“杀。”
陆思危挑了挑眉,然后一脚轻轻跺下,扑杀而来的葬刀会杀手便如同受到了当头一棒,在骨裂之声中纷纷弹了回去,瞬间便是筋骨俱断,横尸当场。
面对敌人,她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痕江月瞳孔一缩,阴冷的眼神在看了她数秒后终是缓缓下令:“撤。”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陆思危却是懒洋洋地开口道,“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会放虎归山的人吧?”
“我呀,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斩,草,除,根。”
最后一个字落下,陆思危便先发制人地冲进了葬刀会剩余的杀手之中,所过之处便是一条条性命的消逝。痕江月当机立断,在察觉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的刹那,便毫不犹豫地离轿而起,并一掌将身边的手下拍向她,为自己争取了离开此地的机会。
“倒是果决。”陆思危挥袖将那个倒霉鬼扫到了一边,然后看着痕江月离开的背影并指一划,一道剑气便朝着他的后心激射而去。
痕江月感应到身后的凌厉之气,抽剑扭身回挡,然而他虽然挡住了这道剑气,但仍旧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一边急速后退,一边不忘撂下狠话。
“阁下这一剑,痕江月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陆思危并未追击,反而眼底带着一丝兴味,“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糟了,我把绮罗生给忘了!”陆思危忽然想起来身后还有一只重伤又中了毒的白狐狸,“绮罗生!”
果然,绮罗生的毒抗是负数,如果以后时不时给他吃点毒药,能不能将他的毒抗变高一些?
陆思危俯身扶起已经晕过去的绮罗生,认真思考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安置他吧,但月之画舫四面通风,可不是一个养伤的好去处。
“这位姑娘,不知可否将此人交给我?他身上的毒,我能解,伤,我也能治。”
陆知槐回过头,来者是一个姿容俊秀的灰发少年,手中还拿着一个卷轴。
“不能。”陆思危不过看了他一眼便回过了头,“区区小毒小伤,我也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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