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尔捷金马名不虚传,鎏星在飞速奔跑中,依然稳稳保持着平衡,即使驮着一名成年男子,依然步伐轻盈,节奏明快,肌肉力量持久,骑乘者甚至能感到这矫健美丽的动物正在享受奔跑。
这片草场面积十分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鎏星一路跑来,祁蓝估算至少已经跑出了十公里的距离,山内空气清新,视野开阔,一路上野花山泉不断,心情极为舒畅。他拽了拽缰绳,鎏星渐渐停下奔跑,在草地上缓缓行进。祁蓝抚摩着马背,马背上的皮肤细腻柔软,一层短毛柔柔地碰着手指,触感十分舒适。
于南望随后跟了上来,扯住黑马缰绳,与祁蓝并肩而行,两人相视一笑,于南望道:“鎏星喜欢你,两年多了,你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它没有摔过的人。”
“哦,它摔过很多人?”
“倒也不是。”于南望看了祁蓝一眼,勾起嘴角笑道,“这马就像我儿子一样亲,平常人我哪里舍得把鎏星给他骑。驯它时摔过马夫,驯熟了就只有我骑过,你是第二个。”
“真是荣幸。”祁蓝冲着马说话,“谢谢你没摔我。”
鎏星一声长嘶,好像在回应,于南望笑道:“你说什么?哦,你喜欢祁队长啊,怎么他刚骑过一次,你就说喜欢,我白驯了你这么久,不怕我不高兴吗?”
“宝马配良将,美人爱英雄,于总身边的美人肯定不少,就别跟一匹马计较了吧。”祁蓝努力睁眼,晕眩感比刚才更强了一些,于南望瞥他一眼笑道:“祁队长调戏我,我身边哪来的美人。要说有,方圆百里,我身边也就您这么一位确实长得不错。”看祁蓝一挑眉,赶紧接着道,“可惜我这儿没有盔甲,也缺几件刀枪。不然给祁队长扮上就是岳云关平杨宗保,人美不算什么,难得的是这份儿英雄气概,威风十足!”
祁蓝听着他说,声音一阵阵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疑心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头不疼,胃里没反应,又不像醉酒,于南望伸臂指着远方山脚道:“祁队长,到那里正好是十五公里,咱们比一比谁先到怎样?”
“好啊,输的怎样,赢的又怎样?”
于南望笑道:“我可不敢跟祁队长比赢房子赢地,这么着,小时候都玩过的把戏,输了的背着赢的走回来好了。”
祁蓝哈哈大笑:“我怕你背不动我!”
“试都没试,祁队长怎么知道我是在下面的那个!”于南望骈指向前一挥高声笑着叫道,“三二一,跑!”
他下口令也不停顿,双腿一夹马肚子,黑马一声嘶鸣便奔了出去。祁蓝手忙脚乱地嚷:“耍赖啊!耍赖皮啊你,不带这么玩儿的!”一边也赶紧催动鎏星冲出去。两人两骑疾速行进,于南望一边拼命催马一边扭头看,只见鎏星昂着俊秀的头颅,细长四肢完全伸展开来,几乎如飞鸟滑翔一般在草地上奔跑,黑马虽然占了先机,与鎏星之间的距离却在一点点缩小。于南望一看自己优势不再,立刻生了个主意,眼看鎏星即将超越黑马时,突然操控黑马向鎏星靠去,祁蓝尚未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于南望将手中马鞭倒过来向鎏星臀上一戳笑道:“拐弯!”
鎏星驮着祁蓝就往南边冲了下去,祁蓝紧着拽缰绳喝止,鎏星去势太快,祁蓝呼喝了半天才把它的方向拉回到原路,于南望已经跑远了,这下子倒激起祁蓝的好胜心,望着于南望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伸手拍拍鎏星道:“哥们儿,咱可一定得追上你爹,看你的了!”至于这话把自己降了一辈,压根注意不到。
鎏星懂事地顿顿蹄子,发力奔跑,速度比刚才更快。祁蓝屈身弯腰半立在马上,随马步颠簸起伏身体,一路替鎏星呐喊助威,声音越吼越大,连跑远的于南望都听见了。
祁蓝喝了许多加料的茴香酒,那酒喝时如糖水一般,其实后劲极足,欧洲许多地区早已将其定为违禁酒严禁私酿,却挡不住老中青酒鬼对这种烈酒的热爱追捧,禁得越狠,私酿越凶。于南望那酒是从一家超过二百年历史的私酿酒坊中弄来的珍品,喝时口感甘甜绵厚,喝完不反胃不上头,只是架不住他借香料压着酒味儿灌了祁蓝多半瓶,这会儿酒劲渐渐涌上头来,祁蓝一阵子一阵子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听见耳畔风声呼啸,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对翅膀与鎏星一同翱翔。
鎏星似乎也懂得骑手心情,四肢尽力舒展开来,越是疾驰,跑得越是稳当。这种骏马千米冲刺速度不超过五十秒,于南望虽然跑得远,总还在祁蓝视野之内,鎏星舍命狂奔,与黑马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祁蓝也长了教训,远远地扯开马头,免得于南望又做手脚,超越时扭头冲着于南望大吼道:“一会儿背我回去啊!”快马加鞭,一溜烟没影了。
于南望眯着眼睛一笑,朗声答道:“比赛还没结束呢祁队长,别把话说太满了!”
他所骑的黑马也有阿哈尔捷马血统,却是和荷尔斯泰因马杂交的后裔,明显比鎏星高大,腰背壮挺,后腿强而有力,步伐大而宽,平衡能力极强,比起阿哈尔捷金马出尘不羁的艺术范儿,这种马看起来更温顺镇定,健壮高雅,自然也更适合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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