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垂虹的一个如意算盘打空了,为得到公孙世家的襄助,他在七月中旬就匆匆忙忙把妹妹牟明月嫁了过去。谁知临上“战场”前,公孙家却给他送来一个消息:牟明月骤染急病,新郎官忧心如焚,日日守在妻子床前,分-身乏术,无法出战,请求大舅子的原谅。
但他们赠送了一些暗器给牟垂虹,并准备派出三名暗器高手参与战争。
牟垂虹忙着“厉兵秣马”,也无暇去给妹妹探病,闻言略有失望,但想公孙家至少有人来,也算大大助了阵势。
他不知道,在牟明月“病倒”前,公孙忌曾收到过一封信,信中讲述的内容与萧然那天晚上夜探旭日堡,对牟千觞讲的话相同。
萧然知道公孙忌有个毛病——多疑。
牟垂虹突然同意牟明月与他的婚事,并且以闪电速度为他和牟明月办了婚事,就好像把自己的妹妹当作筹码。虽然公孙忌喜欢牟明月,但并不代表他神经大条。
尤其在收到那封信后,怀疑的种子就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牟垂虹平日是戴着假面具,内里或许包藏祸心。
越是生长在大家族里的人,越懂得勾心斗角,越熟悉那些尔虞我诈的手段。所以,他立刻明智地选择了退出。
尽管如此,场面上他没有做绝,至少还派了三名高手出去——只不过悄悄叮咛了几句,让他们保存自己,不必尽力。如此而已。
七月二十七,傍晚,当归客栈来了一对父子,长相并不出众,却吸引了掌柜的眼睛。
这世上有些人阅人无数,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客栈老板无疑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觉出这对父子与众不同。
而且他发现这年轻人的身影似曾相识,隐约记得七月初,曾有一位带伤的少年住进他的客栈,那少年的样子与现在这年轻人十分相像。
这老板记性很好,也很灵敏。他没猜错,来的这对父子就是萧沉踪与萧然。
而萧然从萧凤歌手里逃出来,回到烟波城后,就是住的这家客栈。
那一夜,烟波城特别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走动,家家户户早早就关门了。
小二送热水进来的时候,萧然问他:“为什么今晚这么安静?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么?”
小二愁眉苦脸地道:“客官,你是外地来的,不清楚我们这里的情况。明天,这里将有一场血战。城主早已发下安民告示,通知全城百姓,明天待在家中,不要出门。唯恐大家遭了池鱼之殃。”
萧然当然知道这件事,可是听到小二的话,他心里仍是一阵激动。就如少年时发下的宏愿,萧潼他,一直在守护这方百姓,为他们造福。
而自己,曾经也想过倾一生之力辅佐他……
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萧沉踪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在冷笑。
他答应不杀萧潼,但会把他从最高的云端打下尘埃。他永远不会忘记十一年前,当他以最肮脏、最落魄的形象出现在萧然面前时,萧潼是以怎样嫌恶的眼光看他的。
萧潼,我曾经的一切,都是拜你父亲所赐,你凭什么在我面前高高在上?你的一切,是萧凤歌为你建起来的,我要毁掉它,让你尝尝什么是失败、什么是潦倒、什么是苦难!
七月二十八,烈日如火。这种天气,汗水流得快,血干得也快。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万人空巷,连猫狗都不见一只。
牟垂虹在马上挑起清俊的眉梢,对身侧的赫连索道:“萧潼果真像土皇帝,这种时候,他要好好地表现一番‘爱民如子’,可是我们偏不让他如愿。稍后趁乱杀一些百姓,让萧潼背负罪孽,因为这场战争,是他一手造成的!”
被仇恨烧红了眼睛的赫连索与铁辛树,连身体里的血液都已沸腾燃烧,他们冷静不下来,他们只想杀人!
戚家庄庄主戚连天是牟垂虹的岳父,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戚威、戚武以及百余名手下一起来参战。
鸣剑阁阁主傅春雷年仅十二岁,可为报义父之仇,他亲自上阵,身边伴着他父亲傅金鳞最得力的手下“一刀斩”齐翼。
他们同样带着百余名手下。
公孙家只来了三人,个个都是暗器高手。
而旭日堡倾半数出动,声势浩大,来者足有五百余人。
马蹄声、脚步声从街上踏过,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烟波城七大堂所有的堂主,除不会武功的巨门堂堂主余涵空之外,全部出门迎战。
贪狼堂的侍卫、守卫将三大门派的人堵在街道上,一场厮杀拉开帷幕。美丽的烟波城,顷刻间成为惨烈的战场。
混乱中,旭日堡的人趁机闯入几处民宅,滥杀无辜。惨叫声、哭喊声从那些门窗里泄出来,很快被厮杀声淹没。
萧潼站在萧府最高的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战场。剑已出鞘,阳光那么猛烈,可照在他身上没有温度。
他像一座冰山,屹立在这座城池的最高处。
苏意横在他身旁,感觉到他身上发出的杀气,忍不住心头发紧。
牟垂虹、赫连索、铁辛树、戚连天杀开一条血路,冲向萧府。
萧潼飞了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苍鹰,掠过萧府重重屋脊,站到大门上。
“牟垂虹,你这卑鄙小人,你所做的一切,苍天都看在眼里。迟早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他舌绽春雷,洪亮的声音借着内力发出,盖过了一切厮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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