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当年也送水吗？”
“我当年敢不练，师傅会打死我，你现在挨了几棍子就不舒服了，你求胜心太急了，站好。”他拐棍打了我一下，“踢一脚试试，用最大力气。”
我猛的抡了一脚，自己差点摔了。
“你看，下盘不稳，别说练功夫了，你连床上都使不上力气。”
这老无赖，总爱用床上举例子，好像他很懂是的。
他拐棍敲了一下我的腿：“以前经常踢球是吧。”
“是啊。”
“所以呀，你的姿势都有问题，足球是在地上不动的，所以你踢腿的动作成习惯了，踢人也跟踢球是的，可人下面是脚丫子，你打架时候踢人家脚有用吗？是不是要助跑才能踢高一点。”
卧槽？
他这都知道？
“但是我助跑力气大呀。”
“你懂个屁呀！自由搏击里面，一脚能踢到脸上，你能做到吗？”他叼上烟卷，我看着他瘸的腿半信半疑，但是我好像记得，学姐能一脚踢过我头顶。
“我做不到。”
“那就给我练。”
“怎么练，劈腿吗？”
“送货。”他打个哈欠，不忘扣鼻屎，“你要相信我的特殊训练法，你都给我学费了，我看不起你们学校的学术骗子，我肯定不会骗你了。”
“是是是，你淡泊名利，最讨厌那些个沽名钓誉的学术骗子了，毕竟他们运气好了，还能骗骗无知的女学生上床，你这么丑，肯定收不到女徒弟呀。”
“你个臭小子！”
他抬手就要打我，我笑嘻嘻的跑了，送货送了一星期，肩膀是越来越结实了，我估计毕业就是找不到工作，干苦力我也比别人有优势。
“喂，今天换了。”
我回头：“不送大宝剑那里了？”
“你不是有个自行车吗？骑车去送，不过。”他停了一下，给我指了另一条路：“从这里送过去，限时十五分钟。”
“你开玩笑吧，这么陡的一个坡，还骑自行车，你不怕我摔死。”这特么是南大附近最陡的一条路。
“这叫自行车送货大法。”他一脸自恋。
我佛了。
反正一星期徒步送货都做了，不差这一次。
等爬上坡之后，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摔下去，载着一箱水，那感觉真是和地心引力在做对抗。
老曹，你是不是存心坑我！
徒步送货的限时，我一周都没做到，被老曹又骂又嘲笑，本来就有点挫败感，现在又限时，我再做不到，以后他的所谓训练，是不是一个都没法过关了。
一咬牙，我玩命的蹬自行车，第一次觉得骑自行车是这么讨厌的一件事。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感觉腿都要断了，一闭眼睛，直接睡过去了。
我不知道，我的苦力生涯才刚刚开始，老曹所谓的特殊训练，也才刚刚开始。
十一月开始，南方的天气依然很热，之后的几天，我基本每天都被老曹嘲笑，登个自行车还这么慢，之前自以为是身体壮，也没看壮到哪里去。
反正话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好像我是个残疾儿童是的。
我忍不住了：“靠了，这么累的活，换谁也做不到啊，你……”
“怎么！想说你行你上来反驳我？之前说大话的可是你，臭小子，你总说不怕失败，现在失败了，又不让人说？就你有自尊心，就你有好胜心？哪个出来生活的人不想赢？可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是赢家？”
老曹气的大骂我，瞪着眼睛，眼圈通红。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一个瘸腿的失败者，在反思自己的一生。
我：“我……”
“你什么你！怕输就不要来找我学功夫，你以为学完就能天下无敌？”
“我送货！好了吧。”
他皱起眉头松开了，咧开嘴角：“切，赶紧送，十五分钟，超时了我照样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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