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直在转圈,有时候回转的半径很小,有时候半径却很大。刘西疆微闭双眼,反正在头套的遮挡下,他对周围事务的视力感知能力已经完全丧失,就犯不着费力挣扎了。
“1,2,3,4……”他在心里默默记着数字,如果推算得没错的话,刘西疆可以肯定,自己还在城市范围内打转。
“吱”伴随着高亢,尖锐地刹车声,黑色SUV突然停住,两个大汉主推搡着,紧紧控制住刘西疆的胳膊肘,将他推下车,紧接着又塞进另一辆低矮一些的汽车内。
这其实是一辆闪烁着蓝白色灯光的救护车,车上的人也身着蓝色工作服,脖子上挂着绿色听诊器,车内从担架,呼吸器,输液器到简单的外科手术包无一欠缺,看上去像模像样。
刘西疆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感到担心,可是,他有些担心那两个装着钱和钻石的褐色皮箱。尽管夹层很隐蔽,无线电信标和高烈度炸弹的安装也是专业,无可挑剔的,但如果对方的检查更加仔细,那就糟糕了。
就在他对情势不断思考的时候,救护车顺着一道很长,很陡地坡道驶进了一座地下车库内。
推搡,夹持的动作又再次上演,不过,这次境况更加糟糕。刘西疆被塞进了一处狭窄地空间。
他竖起鼻子仔细闻了闻,一股混合着香气与廉价塑料,以及不知名臭味地古怪气息不由分说地窜进他的鼻腔里。
“嗯,是后备箱,而且是个不经常打扫的后备箱。“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这正是一辆老旧,肮脏,专做低等边缘人群生意的“红色出租车“。
“啪“
“啪“两个东西先后扔进后备箱中,将本来就很狭小地空间弄得更加拥挤不堪。
但刘西疆却放下了悬着的心,因为他觉察出塞进来的正是自己的两只皮箱。
汽车引擎低吼着,在巨大的车库里转弯,从另一面坡道再次钻进城市的灯海中。
“信号恢复了吗?“
崔勇语调正常,他对于在跟踪中信标信号突然消失的想象已经习以为常,地球上的地理环境千差万别,城市中的信号屏蔽区更是多如牛毛。再说,他对“白头翁”的能力是有着充足信心的。
“有信号了,刚刚恢复“负责监控的任务控制员回答了崔勇的问题。
“嗯,这些人在城市中不断绕圈子,嗯,这是标准流程,符合他们的行事规则。“
望着大投影屏幕上的电子地图,崔勇自言自语。
“老崔,你找我?“
从指挥室外走近一位身材壮实高大的军人,只见他脸色黑中透红,身材结实精瘦,几乎看不到一丝多余地赘肉。他身上的作训服与舰上的官兵完全一致,只有胸口的标示牌和简章显示了他的身份。
这是一位海军中将。
“哦,您好,司令员同志“崔勇的目光从大屏幕上移开,对着来人相视一笑。
“你们,行动开始了?“
欧阳中将是这个特混编队的最高指挥官,他当然知道”褐色天网“行动。
“是的,鱼儿已经咬钩,司令员,可以让医生们做准备了。“崔勇对司令员说。
“哦,他们已经在飞行准备室等待听取最后一次任务简报了。“欧阳司令员回答。
“十分钟以后开始简报。“崔勇回答
“我等待你们的出发信号“将军望了望崔勇,又看了看满屋子工作人员,故作轻松地说。
崔勇明白,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飞行近2200公里,猎杀一座房屋中的几个人。其实任务的难度远比想象中高得多。
飞行准备室内,6名身着飞行服的军官坐在宽大舒适的靠椅上。他们都留着能看见头皮的短发,身体结实强壮。他们神态轻松随意,互相开着玩笑。
“起立,敬礼“
门口传来严肃的北方口音。六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面向准备室舱门方向行了个标准军礼。
司令员,参谋军官,飞行指挥长先后步入舱室,在他们后面是崔勇手下的一名任务专员。
司令员也回应了一个干净,标准地军礼。他威严,锐利地目光扫过手下的飞行员们,在一名同样短发打扮,身材稍显矮小的飞行员脸上停留了半秒钟。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爱女的神情注视。
任务简报会开始了,参谋军官,飞行指挥长,任务专员先后发言。然后是飞行员的提问和讨论时间。
“出来“声音严峻,冷酷,仿佛是从地狱的缝隙里透出来似的。
刘西疆被让从后备箱拖了出来,他花了几秒钟活动身体,适应姿势的突然改变。
眼前似乎闪动了一下,无数像剑一样的光刺激着眼球,刘西疆不自觉地留下泪水。
“哈哈哈哈。欢迎我们的客人“笑声显得极其粗野,英语也带着浓重地北非口音。
刘西疆这才看清自己深处一座高大的土黄色房屋中,屋顶上悬挂下来的老式灯泡,无力地左右摇晃,发出黯淡,昏黄地光线。
他判断自己在一座废弃的海鲜晾房中,用力吸了吸鼻翼,一阵似有似无地海腥味立刻侵袭着他的味觉神经系统。
刘西疆很自然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矮小,臃肿,肥胖,大大的鹰钩鼻配上离奇地小眼睛,很像专以尸体为食的鹰鹫。
他在各种照片和视频资料中见过面前的男人,“大突勒斯坦组织“军事领导小组”哈巴斯“的实权派人物,一个从街头小混混成长起来的可怕杀人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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