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赌局
百越之盒。
这个名字并不算很好听，可这偏偏是白亦非没有法子忘记的名字，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会设下一系列的布局计划，也都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百越之盒。
而大将军姬无夜会让追随在左右听从白亦非差遣的百鸟，也正是因为这个百越之盒。
这个盒子无论对血衣侯白亦非，还是对姬无夜来说都非常重要，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绝对的重要。
他们没有立刻对付任平生，其中一大部分的原因，正是因为任平生的手中掌控着有关百越之盒的秘密，或许已经揭开了那个秘密，因此他们才没有在将军府出手，也才没有在紫兰轩对付任平生。
“你似乎已经抛出了一个我不能拒绝的条件？”
白亦非已收起了面上的笑意，眼中又已恢复了阴冷与邪异。
“这本来就是一个你绝对不会拒绝的条件。”任平生：“你若能拒绝这个条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似乎是的。”白亦非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两道冷光，死死盯着任平生：“可据我所知这个百越之盒似乎原本在昔日的右司马刘意的府中，如今为何已在你的身上了？”
任平生眼中已闪过了一抹淡淡的讥诮之色：“你难道在乎这个吗？亦或者认为可以从我的口中问出什么？”
白亦非的眼中很快闪过了一抹歉意，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道：“是的，我的确不应当问这个愚蠢的问题，现在我也不应当问这个问题，如今我应当在乎的事情似乎只有我们的赌局而已。”
“是的。”任平生抬起脚，终于往前开始走了。
这是他走出的第一步，但并不是最后一步。
白亦非没有动还是立在原地。
他看着任平生走出了那道高墙下的阴影，露出了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以及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任平生绝不是一个很容易被人记住的人，这个人就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又有什么人会记得呢？
除非任平生想要让人记得，否则任何人都很难可以记住这个人。
此时此刻白亦非只有看得非常仔细，才能将这个人的容貌长相记在脑海中。
他打量得非常仔细，甚至于任平生的鞋子的颜色，双足迈出的步伐间距，他都已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错过半分。
当然他打量得最多的还是任平生的手，以及那口斜插在腰间上的刀。
那双手是杀人的手，那口刀是杀人的刀。
杀人的手配合杀人的刀，一旦出手，似乎也就如主宰他人命运的屠夫，无论任何人也只能如砧板上的鱼肉，倒在那口刀之下。
白亦非明白自己迟早都会面对这口刀，因此他打量得非常仔细，也不能不打量得很仔细。
任何一丁点的大意或细节上的轻忽，就有可能导致失败。
而失败大部分只有一种结果死。
白亦非不怕死，但绝对不愿意在这种绝对可以掌控在手中的细节上去死。
任平生似乎并不着急，他走出高墙下的阴影，出现在光线下，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可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待白亦非再一次和他对视的时候，任平生才慢慢开口：“你是不是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
“是的。”白亦非：“我相信很少有人能有这种机会如此仔细打量你这个人以你那口刀。”
白亦非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种贵族的骄傲与尊贵，他看着任平生：“现在你可以开口了，你想赌什么，如何赌？你无论想怎么赌，我都可以陪你赌，今天无论如何我也都要带走百越之盒。”
他的声音很沉稳也很阴冷。
白亦非似乎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似乎刚才那短暂的打量中，他已经从任平生的身上寻到了破绽，他似乎也已知晓了自己其实已有了一个必胜的方式。
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自信，这一瞬间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甚至已经压倒了任平生。
可任平生居然没有一丁点感觉，他只是很冷淡的说了这个赌局。
“赌局的内容很简单，只要你可以挡下我一招而不倒，我就将百越之盒交给你。”
白亦非微微一笑，似乎对于这个赌局的内容一点也不诧异，他反而有些好奇问道：“如果我没有挡下呢？”
任平生道：“你没有挡下也没有关系，你若是倒下了，我也不会杀你，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在付出什么了。”
因为死人是什么都付出不了的。
这句话任平生没有说出来，可任平生知道白亦非一定明白。
白亦非当然明白，他已笑了起来。
大笑。
他的笑声中居然少了一种刚才的阴冷，反而说不出的豪迈，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如天神下凡一般，更加冷静更加自信了。
“这场赌局无论如何看来，都是我占便宜，这样的赌局若不赌，那实在不是一个人。”血衣侯指着自己：“至少我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因此我可以陪你赌。”
任平生点了点头：“很好，一招。”
“一招。”白亦非已经伸出手了，望着任平生：“你可以出刀了，我想瞧一瞧你这口刀。”
白亦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呈血红色了。
他那张苍白的面庞忽然说出的红润，那如鲜血染红的嘴唇似乎带上了一种极其邪异的光彩。
这一次他已经下定决心瞧一瞧任平生那口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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