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员外。”岳东急得看向了邓清，谁知道邓清也走过来，跟邓夫人一起肩并肩跪下，叩头，一言不发，疯狂叩头。
岳东与小青面面相觑。
“好，你们别急，我们答应查这个案子。”小青开口。
邓清夫妇听到这话，这才停下来，被管家几个奴仆扶着起来，此时两个人额头都渗出血来，邓夫人更是满脸都是血痕，看着十分恐怖。
“你别急。”岳东说了一句，看向了小青。
“既然出事是在书院的路上，那得去书院查。”小青道：“得问问他们的同窗，同车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邓清夫妇对望一眼。
邓清沉吟了下道：“书院的副院长，原来是我同榜，从前交情还不错，我就备车，咱们一起去书院，孩子既然临死前告诉咱们了，好歹也要给他一个交代。”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事到如今，也推拖不得了，岳东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忙去安排，因为本来就很急，半盏茶功夫，已经准备好了，小青和岳东一个车，邓清夫妇与邓奉尸体一个车。
“邓员外，你们别动尸体。”小青上车前，仿佛想到了什么，道：“尸体说不定还有别的线索。”
邓清点头，邓夫人则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上了车，岳东把门关了，问：“青弟，这案子你怎么看？”顿了顿又道：“我刚才已经派人告诉锦衣卫了，很快凌大人也知道咱们去查案子了。”
小青冷笑：“皇上还的时时刻刻监督咱们呢。”
岳东不答，从前小青是一只小绵羊，现在的小青则是一头刺猬，见谁都挠。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岳东转了话头，又撩起窗帘，看了看庄外，他们一直隐蔽在这里头，很少出去，如今也不知道帝都则那样该你了，经过了那场可怕的血腥屠杀，此时此刻的紫禁城和朝廷……
岳东想起凌峰嘱咐他：“这个时候别来，别凑热闹，躲开正好。”
对高丽的征战被太子生生压下了，汉王一定不甘心吧，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恶斗，然而对于自己和小青来说，真是不胜其烦，躲开正好。
“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就是这个书卷。”小青摊开手，手上是那个藏头诗的预警：“今日必死”，那么说，肯定有人知道邓奉当时的马车是怎么受惊了的，应该是人为安排吧。”
“这样倒是好查。”岳东沉吟了下道：“把当时书院出行的车辆，车夫，已经曾经接近那辆车的人查一遍，应该会得到线索的。”
小青忽然呲牙一笑：“岳哥，你厉害了啊。”
岳东听着口气，颇有几分讥讽，暗自摇头，得儿，从前那个从来不露锋芒的小青，忽然变成了一根刺，这话是讽刺自己傻吗？
不过岳东也不介意，想了想，问小青：“青弟准备怎么入手？”
“跟你想的一样，从同车的人，已经接触那辆车的人查起。”小青打了个比方道：“这书卷肯定是认识邓奉的人写的，而且应该矫情还不错，看到了有人在车上做手脚，所以特意提醒邓奉，然而邓奉却没当回事。”
岳东叹了口气道：“若是平白无故，有人这么写，恐怕我也不当回事。”
小青“嗯”了一声，沉默下来。
车厢里晃来晃去，车帘不停地飘摇着，洒进来的阳光，晒在地板上，泛起层层的氤氲。
“邓夫人还真是很疼邓奉呢。”小青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岳东深深看了小青一眼道：“邓奉是邓清前妻生的儿子，前妻则是邓夫人的亲生姐姐，也就是邓夫人是邓奉的亲姨，她自己有没有孩子，自然是疼这个儿子加侄子的。”
小青点头。
“青弟有什么怀疑？”岳东感觉小青这话，肯定不是无谓地问题。
谁知小青呲牙一笑，摆手：““没有，问问而已，岳哥多心了。”顿了顿又道：“昨儿你去京城，怎么样？对了，那个傅夫人没闹什么幺蛾子吧？”
岳东脸上忽然莫名有些发热，讲真，从前小青对于傅夫人，像是神一般的敬而远之，甚至从来不肯直接提她的名字，而现在小青说起这个女人，不仅直呼其名，还带着十足的嘲讽。
不过……
岳东自觉的自己这方面欠小青的，每次都是因为傅夫人，让小青受到难为和连累，所以他也不生气，想了想道：“我没见到她，她……应该安分了吧，毕竟生出这么大事情来……”
“是啊。”小青冷笑道：“杀了两千多人，她应该也消停过了。”
岳东不敢说话了，只侧头看着窗外，因为是驷马，所以马程极快，现在已经出了城，到了郊区，四处都是绿幽幽的田地，被风一吹，四处飘摇。
这样也好……
岳东把车帘放下。
……
书院没有名字，名气却十分大，乃至于很多富贵人家，都把子女送到这读书，因为这里都是饱读诗书的宿儒，而且管理很严格，比官方的学校要好得多，然而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晦气的，书院的院长叫宋儒，听说邓清带着夫人和儿子尸体来了，亲自带着老师出来迎接，脸色十分沉重：“邓奉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生，哎，邓清兄，我对不住你啊。”
邓清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似乎冷静了许多，摇了摇头，回头指着小青和岳东道：“我请来了这两位，让他们查查我儿的死因。”
宋儒一怔，眨了眨眼，与身边的几个老儒生面面相觑。
“邓清兄，您这是……”其中一个儒生开口问，顿了顿道：“难道邓奉不是被马车甩出去的？”
邓清不支声，只道：“让这两位查查就是了。”
这么说着，却不介绍岳东和小青的身份，宋儒抬头打量着小青和岳东，忽然眼皮乱跳，指着小青道：“这是锦衣卫吧？”
邓清见他认出来了，也不好再掩饰，点头指着岳东和小青道：“这就是名传天下的锦衣卫双探，他们来查，应该没问题的。”
儒生又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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