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还是第一次见呢。‘小青看着镜子里自己清晰的影子，挠头摸脸。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清虚子摇头道：“无量天尊，果然神奇。”
慧能却不多说，只低头念佛，王太医抚须而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似乎在嘲笑清虚子的神神鬼鬼。
郡主因为病了，在卧室里，中间用珠帘隔着，杜棋先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两个丫头，那个叫双福的丫头开口：“主子说，先要见一下清虚子道长。”
清虚子听了，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快步跟着双福进去了。
小青闲极无聊，便盯着那屏风镜子看，伸手摸了摸，又捏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忽然打量着房间四周，见那四角都安装着这种玻璃小镜子，也不知是显摆，还是有什么其他用处，在临窗的窗台上，也摆了一个。
“好好玩。”小青走到窗台，拿起那玻璃镜子，左右照着，感觉新鲜又好玩。
“青弟。”岳东知道这种西洋玩意价值不菲，忙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不要乱动，弄碎一个，自己可赔不起。
正在这时，双福已经带着额清虚子出来了，清虚子连连摇头，叹道：“冤孽啊，冤孽。”
“请慧能法师。”双福敛衽开口。
慧能合十做了个礼，跟着双福进去了。
“什么冤孽？”小青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先夫人的冤孽。”清虚子看了小青一眼，叹了口气道：“青大人有所不知吧？”
“什么？”小青眨了眨眼，尽管被岳东制止了，手里依然恋恋不舍地捏着那玻璃小镜子，不肯放手。
“驸马先前夫人的死。”清虚子忽然放低了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大夫，见其站得远远的，便向岳东这边走过来道：“岳大人应该知道的。”
“知道什么？”小青皱眉，心道这死道士怎么这么啰嗦。
清虚子笑而不语。
青眨了眨眼，看向了岳东，见岳东皱着眉，显然是知情的，其实她心中也猜到了几分：“那位前妻……是被害死的？”
“正是。”清虚子没想到小青已经猜到了，多少有些泄气，干脆直接说了道：“当年承平公主被驸马所救，死活要嫁给驸马，杜大人却不肯，就是为了这夫人了，夫人似乎……出身梨园。”
“梨园？”大家面面相觑。
在明朝，这属于贱籍，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一个状元郎怎么能娶这种女人？
“是啊，说起来是有缘故的，驸马当年困窘，多亏先夫人唱戏资助，当时就答应夫人，中举之后，一定给她脱籍，明媒正娶，驸马也算是有情之人，中了状元果然不肯辜负先夫人，死命推辞，洪武爷也没法子，只能罢了，后来驸马娶了先夫人，老皇帝见他如此重情，也没为难他，仕途也算顺利，后来靖难之役后……”
说到这里，清虚子有点不敢说了，只含糊道：“据说先夫人自杀前，要驸马遵守承诺，只抚养她生的女儿杜莺和儿子杜笙，不能再让郡主生出孩儿来，咳，驸马当时似乎是答应了，可是不久前，郡主怀孕了，这个……先夫人的魂魄就不答应了，这不来报仇了？”说着，连连摇头道：“冤孽，冤孽啊。”
小青对其他的不感兴趣，只是听到“自杀”两个字，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岳东。
岳东其实也跟她一个心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要在这里说，小青点头。
不一会儿，那双福带着慧能出来，又道：“请岳大人和青大人进来。”
岳东与小青说了一声“是”，随着那双福进了珠帘里，见着珠帘又隔着一间厅室，然后向里再走，这才见郡主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因为距离比较远，也恍惚里有些看不清，只是觉得是个宫装丽人，容颜娇美，神色却有些憔悴，等岳东与小青行礼完了，抬了抬瘦弱的手，有气无力地道：“罢了。”
“郡主。”杜棋在旁道：“这两位都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殿下听说你病了，十分关切，岳大人是如今锦衣卫里最有名的锦衣卫，青大人则是名震天下的破案能手，他们对诡异莫名之事，一定能查出真相来的。”
这话出口，小青感觉那郡主身子一震，嘴唇微抖道：“是吗？”
“是。”杜棋的声音十分干脆，道：“你这病也奇怪，所以让他们来看看是好的。”
“我没病。”郡主声音有些冷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病，驸马这是嫌弃我了不成？”
“当然，不是，郡主别生气，我的意思，别辜负太子殿下的心意。”杜棋语气里陪着小心。
不知为什么，尽管那语气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缠绵的温柔，可是听在小青的耳朵里，却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小青挠了挠头自己的耳朵 ，心道自己心里越来越暗黑了，什么事情都不往好处想。
正在胡思乱想，听郡主的声气已经缓下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驸马的好意，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没病，不过你们也查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回来找我？她是怎么上了我的身？其实真的面对她，我也是不怕的……”
“郡主殿下。”
岳东忽然低头开口道：“郡主，很多事情在不明之前，也不好多下结论，太子既然命我们查，我们查查也是了，至于是不是那个女人来复仇，都还可知。”
郡主“嗯”了一声，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在别的地方了，这地方根本不是我先前带的待的地方，驸马和身边的人，都说我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我……不知怎么回事呢。”
“迷魂症？”小青还脱口而出。
“迷魂症？”杜棋与岳东同时出口。
“这是什么？青弟。”岳东知道小青素来博闻强记，忙问道，他其实并不相信什么鬼神附身的事情，可是又无法解释这些现象，所以小青若是能给出一个理由，那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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