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爷，今儿不是……”狱卒张口结舌。
“快去。”小青截断狱卒的话，摆了摆手道：“那鸭子顺便也一起招来。”顿了顿道：“可以再找只鸭子来。”
狱卒们不知她搞什么，不过却也没敢问，快步走了出去，吩咐找狗找鸭子。
在屋顶暗地里监视这一切的锦衣卫，飞快地把这消息穿到了岳东这边。
岳东就在牢房对面的门房里坐着，听到禀告，心里也暗自生疑。
“岳大人。”沈徽坐在岳东对面，端着茶抿了一口，咀嚼着口里的茶叶，看向了窗外，轻轻问道：“青爷找到答案了不成？”
岳东不答，青弟在这方面确实是奇才，不过找到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见沈徽似乎有焦虑之色，安慰道：“沈大人还是回后宅歇息吧，若是有什么线索，我及时告诉你，对了，你的家眷还没来吗？”
沈徽听到这话，像是身子一震，忽然裂开嘴道：“我回去也睡不着。”
“沈大人没接家眷过来？”岳东心下好奇，一般知府上任，长期任职都会接家眷过来的。
沈徽放下茶盏，神色淡淡地道：“因为小女刚刚定亲，路上遇到了亲家，贱内便要与亲家耽搁几日，我怕耽误了行程，便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她们还在后面呢，大概要过几日才到。”
岳东点了点头，看着外面的明月，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沈大人，我记得几年前，恍惚听王公公说过那么一句，令千金进了候选册子，怎么忽然……”
沈徽脸色微变，强笑道：“都是小女命薄，没有入得皇家青眼。”
岳东“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下去。
原来大明朝后宫选妃，都是选良家子和低级宦官人家女儿入宫，无论皇后还是妃子，都是千里挑一的人物，沈徽的女儿既然能让锦衣卫知道了，自然是已经上了名册的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又被刷下来了。
岳东动了动嘴唇，却也没问下去，因为选秀入宫，虽然像是荣耀之事，可绝大多数人都避之不及，因为女儿入了宫，虽然有飞上枝头的机会，更多却是命运悲惨，生死无着，沈徽即便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女儿被刷，也无可厚非。
正想着，那边探子又报，说青爷试验的一条狗死了，鸭子死了一只，另外一只没死。
“这是怎么回事？”沈徽惊讶地盯着岳东，今日的小青，确实让人出乎意料，只是不知道，这是装神弄鬼呢，还是真的有两下子。
岳东沉思半晌，忽然笑道：“明日自然晓得了，我们歇息吧。”
“歇息？”沈徽凝神道：“岳大人不等了吗？”
“不等了。”岳东站了起来，透过窗外，望向了牢房那边，牢房里灯光灼灼，像是指明了什么，又像是点亮了什么，想起小青今日拼命守护陈氏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味道，青弟再也不是那个青弟，这是好事，而且……
“沈大人也歇息去吧。”岳东回头对沈徽笑道。
沈徽见岳东的神情，又看了看窗外，也不知想什么，怔忪片刻，点头：“也罢。”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来，去了牢房。
小青早就在哪里等了，一身的竹青直裰，显得整个人宛如一只翠竹，修长玉色。
老崔几个狱卒也在，众人都站在那里，眸光烁烁地看着小青，老崔神色与昨日大大不同，不再是蛮狠悲愤，而是满面惊疑。
“青弟找到答案了？”岳东面上虽然不动神色，眼眸里却带着几分嘉许的笑意。
小青点头，环视周围，对沈徽等人拱手道：“请知府大人做个见证。”
“好说，好说。”沈徽抚须，眸光烁烁地盯着小青，心道一个毛孩子，真的这么厉害吗？
“青爷，请问这五个人是如何死的？”魏魏同知亟不可待地问道：“不会是真的是鬼杀的吧？”
“当然不是鬼，也没有鬼，是人为毒死的！”小青斩钉截铁地道。
“怎么毒死的？”王捕头从外面赶过来，听到这话，冲到前面：“昨儿不是验证过了的吗？一条狗也活得好好的，一只鸭也……”
“不一样。”小青指了指牢房里：“请随我。”说着，走了进去。
众人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小青指着站在哪里的一只鸭子：“去，把着饭菜灌在哪里。”
旁边有狱卒听到吩咐，逮着鸭子嘴，放进了饭菜。
鸭子吃完，活得好好的，在地上转圈。
大家看向了小青。
“再让它喝酒。”小青打了个手势。
狱卒仿佛明白了什么，给鸭子嘴灌了酒，鸭子吃完之后，立时抽搐起来，很快“嘎嘎”惨叫几声，倒地而亡，嘴角流血，明显是被毒死的！
“原来如此啊！”
王捕头一拍大腿：“这饭菜和酒是一对毒，单独吃了饭菜无事，单独吃酒也无事，只有两个一起，这才会毒死！”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恍然。
“原来没有鬼啊，我当呢。”众人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哪里来的鬼女，什么百年之咒，都是那个石勺儿弄鬼的吧。”
“就是，什么鬼不鬼的，都是人弄的。”
“可是不知谁下的心思？”
“这么说，那个陈氏不是凶手，也不是鬼女？”
……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两种没有毒的东西，和在一起是有毒的。”小青盯着老崔道：“不是鬼杀人，也没什么鬼女，崔大。”
老崔看着一切，哑口无言，忽然跪下道：“青爷，请恕小的昨日无礼。”
这话出口，其他骂过小青的狱卒都跪下了，还有几个衙役。
“没事。”小青吐出这两个字，看着沈徽道：“沈大人，如今事实确凿，陈氏确实被冤枉的，至于谁下的毒，我们可以慢慢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有人要陷害陈氏！”说到最后声音越发高亢：“陈氏说自己没有杀石强，我想这案子也可以重新审，杀害石强的人，应该跟张头的凶手是一个人所为！”
沈徽却没答应，只回头看着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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