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行睁开眼睛, 身边是空荡荡的, 一片冰冷, 他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恐慌,“长恭。”他脸上带着害怕, 鞋子没来得及穿就下了床,他光着脚踩在平滑的冷冰冰的木板地上,但并不觉得冷,“长恭,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尖利又慌张。
“无行,我在这儿。”听到他的声音,苏恭突然就出现了。
苏无行扑进他怀里,“长恭,你去哪儿了?我醒来没看见你, 很害怕。”
苏恭紧紧抱住他, 勾唇轻笑,“傻瓜,我哪儿也不会去。”说着他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苏无行咧唇傻兮兮地笑了起来,抬起头在苏恭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知道。”他的眉眼弯弯, 弯的弧度仿佛都是甜蜜的味道。
皇宫那些人见不得他和长恭一起,所以他们在一年前就干脆离开了皇宫, 隐居在此。这里人烟极少, 长恭一向爱热闹, 他以为长恭会不喜欢这种生活,没想到长恭来这儿后每天都很快乐。至于他,只要有长恭的地方,哪里都好。
这样想着苏恭忽然松开他,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拉着他走到堂屋去。
精致的花瓶里插了几枝新鲜的腊梅,苏恭指着腊梅对他说:“外面的腊梅开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所以一大早去帮你折了几枝回来。”
苏无行从窗外望去,地上铺了厚厚的积雪,初升的太阳光照得地上白而亮,昨晚外面下了一整夜的大雪,早上外面是很冷的。他心疼地捧住苏恭冰凉的双手,一边给他呵气,一边给他搓着,“我喜欢我可以自己出去折,外面那么冷,你以后不要一大早一个人跑出去,冻着了我会心疼。”
“嗯。”苏恭乖巧应道。但他的手无论苏无行怎么搓也搓不热。
苏无行有些着急,眼眶开始红了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冷?”
“好了,无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体质,它本来就这样,不碍事的。要不你给我倒点热水喝?”
苏无行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忙去给他倒水……
…………
“师父,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明明是寒天地冻的,行方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是蓬莱阁新收的年纪最小的弟子,今天他陪师父来看一个故人,师父没有给他说是谁,但他私底下听其他师兄们说是来看一个师祖。
他们从山下一直往山上走到这里,连一个人影儿都还没有看到。
“到了。”行方口中的师父盯着一个地方,忽然开口了。他戴着半截蝴蝶形状的面具,露出长着胡渣的下巴。自行方见到他时起,他从未见他摘下过这张面具。行方有时会天马行空地想,师父他睡觉会不会也戴着这张面具啊?
行方随着他师父的视线看去,看到刚才还空无一物的雪中竟陡然屹立出一间
小木屋。他张大了嘴,感到十分惊讶,然而他的师父已经快步朝那儿走去了,他也只得小跑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木屋前,行方自觉地上前去敲了敲门,但是敲了半天没有人来开门,他挠挠头回到师父身边,“师父,里面好像没有人。”
像是与他作对一般,他的话刚一说完,木屋的门吱地一声就从里面打开了。他望过去,顿时瞪大眼睛惊呆了,开门的人面容精致耀眼,如同花丛里走来的花妖一般迷人,他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然而却有一头雪白的长发。
“师叔。席连来看看你。”行方见师父朝那人作了个揖,表现得很恭敬。竟然是师……师祖吗?行方回过神来正准备跟着师父作揖,却见师祖十分不耐烦地朝师父摆手,“你来这里做什么?长恭不喜欢你,我也不想看见你。赶紧滚!”
行方见师祖说着忽然朝屋里笑了一下,“没有谁!不相干的人罢了。长恭你先喝吧。嗯,我马上就来。”
行方的视线越过师祖好奇地朝屋内瞄去,只见屋内摆着一张小木桌子,桌上放着两只褐色瓷杯,杯子里冒着腾腾热气,桌旁放了两条矮的空凳子。没有看见和师祖与之说话的人,他还想再仔细瞧一瞧的,师祖忽然就进了屋,然后门哐的一声就合上了。
师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呼出的气不断凝结成了雾,他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招呼行方离开了。
行方从上山一直到现在又要下山,对所见到的事简直一头雾水。
他跟在师父身后,回头看了一眼木屋,木屋开了一扇窗,他透过窗子看到白头发的师祖一个人在屋中对着空气说着什么,一会儿端起杯子,一会儿又放下,手舞足蹈的,看上去好像很高兴。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蓬莱阁都很避讳提到的一个人,据说是师父的一个师叔,当年和师父的师父因为什么事情闹得要拔刀想见呢,具体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蓬莱阁也禁止大家谈这件事,哎呀,反正听说挺复杂的。
他想起刚才那个师祖的一头白发,咽了咽口水问:“师父,刚才那个人就是师兄们提到的,那个一夜白头的师祖吗?”
前方走着的席连忽然回过头,语气严厉,“你听谁说的?一天不好好练功,学那些长舌妇做甚?”
行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一脸羞愧,“对不起师父,行方以后不敢了!行方一定好好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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