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船长是我安排人送走的,游轮上那些油桶搬上去时我知情,最先起火的那个房间,窗户是我看着人加固的,窗帘也是我看着人改装的。”俞涉江说。
付时游愕然,“她想做什么,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然怎么会对这些这么清楚?
俞涉江说:“是。”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春溪还没动手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如今的结果,可能也早就做好了顶罪的打算!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俞涉江说:“那是她想要做的事,我没有资格拦着她。”
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都想要魏佑娴和罗雪去死,可想而知她内心仇恨有多深,他在她心里同样是一个“凶手”,哪有资格去阻拦她?
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协助她将那些条件准备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原本没打算让事态发展到后来的样子,只是想等她动手之后送她安全离开,然后之后的事,不管是死亡还是伏法,都与她再没关系,他会代替她承受一切。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悄悄在他酒杯里加东西。
要不是刚有症状时他察觉到不对,及时想了办法,或许他后来根本就不可能在关键时刻醒过来。
那么那场爆炸中,他们四个人,都会死在游轮上。
后来想起来,却也不觉得意外,只因为他之前太想当然,竟然忘了,她恨的并不只有魏佑娴和罗雪,在她心里,他和罗雪是同样的人,该有同样的下场,所以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付时游许久没有说话。
他不想承俞涉江的这个情,也不想这个时候,让俞涉江变成挡在她面前的那个人。
但是他又理智的知道,现在俞涉江的想法,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怎么办呢?魏佑娴和罗雪是不可能放弃控告春溪的,难道要让春溪去坐牢吗?
他也不是不能帮她想其他办法,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另外的方法能够成功保住她,他不愿意让这件事有一点的风险。
“这是我欠她的。”俞涉江看着床上沉睡的人,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喟叹。
付时游最终还是松了口,他说:“好。”
“我想单独和她说些话。”俞涉江说。
付时游就轻轻将春溪给摇醒。
春溪迷蒙地睁开眼,然后下意识就反手抓紧了他的手。
她轻轻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却突然看见了一边的俞涉江。
她目光倏地一凝,眼神冷淡寒冷,完全不同于看着付时游时的温顺和依恋。
“你没死啊?”她哑着嗓音,轻声说道。
俞涉江内心苦涩,他没说话,只看了付时游一眼。
付时游柔声和春溪说:“他说有话想要和你说,我先出去一会儿,有事就按铃,我会马上进来,知道吗?”
有话想和她说?
春溪一点也不想听,但是付时游这样说,显然俞涉江已经先和他交流过了,她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付时游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乖。”
他起身离开。
付时游人一走,病房中气氛就凝滞下来。
俞涉江沉默许久,说:“迟迟,对不起。”
这句话春溪曾经一直在等,但是后来她再也不期盼了,现在听到,内心也没有丝毫波动。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只是冷淡地问道。
俞涉江看着她,目光中深藏着贪婪的眷恋,许久没做声。
直到春溪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说:“当初和罗雪一起害了你之后,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后悔,如今知道你还好好的,我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了。”
春溪抓着被子的手倏地收紧,“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参与,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醒来之后,她一直没有和别人说,自己内心有多么煎熬,只因为罗雪在火场中嘶喊着指责她的一段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
罗雪说她冷血,说她残忍,要杀了她一般冲她喊:“……江哥他没有害你!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甚至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忘记过你!郁迟,你怎么忍心要他死?郁迟,你有没有心啊——?!”
之前俞涉江也否认了,但是春溪不相信他的话。
直到听到罗雪那些,她的想法才终于动摇。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火焰都要烧到身上来,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醒来之后她跟付时游打探过他们几个人的消息,得知魏佑娴和罗雪竟然没死的时候,她内心极度不甘,但是听说俞涉江也没事,她只感觉压在身上的一块沉沉的石头终于消失了。
她想报仇,但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如果俞涉江真的没有参与那件事,那么不管他背叛她的行为有多么恶劣,都不至于要用生命来偿还。
可是这时候,俞涉江却亲口和她说,他参与了那场谋杀。
春溪死死地盯着俞涉江,“你哪次说的话是真的?”
俞涉江满面的颓然,他露出一个苦笑,说:“当初的一时冲动,五年来一直折磨着我。一开始我不敢跟你承认,是因为我怕你恨我,但是现在,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继续隐瞒你了,我……”
“你别说了!”春溪打断他的话,她偏过脑袋去,闭上了眼睛,除了呼吸有些急促,俞涉江看不到她脸上表情。
“对不起。”他又说,“魏佑娴醒过来了,她说你谋杀她,现在已经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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