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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仓网 >> 人不如故 >> 第十五章

宋年和李文轩又住在一起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宋年一直想去医院把手术做了,可是颅内手术不是小手术,一住进去就得好长时间,出的来出不来都不一定。他没办法在瞒着李文轩的情况下动手术,可他也不想让李文轩知道。说不上原因的,他总觉得李文轩说不定哪一天就又觉得他没那么喜欢自己了,就会离开他,他觉得这种事一定很快就会发生。

可不管怎么样,宋年想,如果这周结束了李文轩还是每天都腻在自己这,他就决定把自己得病的事都交代了。前几天宋年忽然流鼻血,李文轩都紧张兮兮的,宋年还骗他说自己是那两天上火了,没啥大事,其实宋年知道是肿瘤压迫了神经引起的一些小状况。再过一阵子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宋年也怕自己的病会恶化,确实是不能在再拖了。

李文轩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和宋年柴米油盐的生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曾经和宋年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两个人好好过过日子。从前一回家就有饭吃,衣服忘了洗也总有的穿,宋年细枝末节的考量,太体贴以至于被轻易忽略。他从不过问家里的事,就好像那只是一个客栈,一个停泊他疲累的身心的地方,他心安理得地在宋年为他营造的安全港里缅怀宋连,他既对不起宋连又辜负了宋年,想想自己还真他妈是个人渣。

近来这几天每天回家前买好菜,回去能自己动手的绝对不让宋年沾手,看见宋年看傻逼一样鄙视自己的眼神他还犯贱一样地觉得高兴,好像他本来就该过这样的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不经意的时候宋连的死还是像无形的枷锁,好像在无时无刻地拷问他:“李文轩,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这是心魔,李文轩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他自己逼疯了。

李文轩盯着一盘菜怔忪发呆的时候,宋年给他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道:“想吃就吃啊,巴巴地看着,又没人拘着你吃!”

李文轩笑了笑,把宋年夹给自己的菜就着饭吃了下去,又端着碗凑到宋年刚抬起的筷子前:“还要~”半撒娇的语气激得宋年一阵恶寒,筷子一哆嗦差点把菜掉到桌子上。

“自己夹。”宋年咬牙切齿道。

李文轩就老老实实地自己夹菜吃了,心里却并不平静,他想,他改对宋年有个交代,也该好好弄明白自己的心了。

周五早上李文轩一早就起了床,宋年本来想多睡会,可是李文轩一起床拉开衣柜穿衣服,弄得他也睡意全无了。

“今天怎么那么早?”宋年问。

“有几个重要的会,我中午不回家吃了,晚上晚点回来,你中午别随便吃,弄点好的,吃不完我晚上回来还可以热一热再吃。”

洗漱完了草草地穿上衣服,在门口拿了外套李文轩就走了。

“诶,等一下,今天下雨拿上伞!”宋年喊道,可是李文轩走得太快没听到,宋年只好洗漱了一番,也套上外套出了门给李文轩送伞。出门看见车还在,估摸着李文轩八成是走着上班去了,这货说自己要健身,现在每天都步行上下班还不让宋年接,这要是不把伞送过去,回来不知道淋成什么样子呢。

宋年又上楼回去拿了一趟车钥匙,下楼开车去李文轩单位,到了门口问了问前台接电话的,结果人家说李文轩今天还没来。宋年想着可能是自己开车快,来早了,就出去到楼外面的大门口等李文轩,结果一偏头看见马路对面有个人像极了李文轩,却根本都不往单位方向拐,闷头往前走。宋年觉得奇怪,就赶紧开了车跟上去,发现那个人正是李文轩,本想叫住他把伞给他,又想起来李文轩今天一早说要来单位开会,这会不往单位走,还头一直低着往前,大概是起早了脑子不清醒,宋年就想慢慢跟在李文轩后面看他笑话。

跟了没多久李文轩就招了一辆出租,宋年就跟在出租后面,跟了半个钟头宋年就笑不出来了,这条路线他太熟悉了——静安墓园,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去看看宋连。李文轩要看宋连,却骗自己他要去开会,他这是成了有情人中间那道银河了,怎么看宋连还要藏着掖着不让自己知道?

所以自己一直以来不安的预感还是成真了吗?宋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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