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出发。
这次换由玥兮驾驭,而男人……也被他拉出来陪他一块吹风。
前座位置不大,一人坐上颇为宽敞,两人就勉强几分,而男人块头大更占空间,为了不肉挨肉贴在一块,玥兮努力保持一定距离,好几次都差点被挤下去。
即使如此玥兮也没产生过让男人回车厢里的念头,他不好过,别人也绝享受不了一点好处,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又一次感受到男人不安分的骚动,玥兮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一脚将男人踹下车,再把黑金锁链绑在马车上拖著他前行的残暴想法。
他很想这样做,但是男人的身体必定损伤严重,失去战斗力,他虽自负武力高强,却也没狂妄到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能独自一人度过危机四伏的荒原到达元凉国。
这种时刻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帮手,无论这个帮手是人还是兽,能打就行!
男人以无内力加持的情况下於他缠斗,仍未受重创,可见武力不弱,又耐刑法,是个不可多得的肉盾人选。
所以……男人逃过一劫。
又前行二十多里,天色逐渐昏沉,玥兮停下马车,指使男人捡些枯木回来,引燃搭起篝火。
火势逐渐变旺,男人添了几根枯木枝,半敛著眼皮显得很疲倦,就地躺下睡觉,没再向前几日停下休息那般,一直用凶狠的眼神盯著玥兮,只要玥兮动一下,他立刻炸毛。
玥兮抱臂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火堆里扔枯木,上窜的火势很大,夜里更深露重,却没觉一丝寒冷。
“——咔”
一节枯木烧裂,蹦出一点小火苗,玥兮望著那跳跃的火苗,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渐渐失去焦距……
火光晕染下,暖黄色的光晕打在玥兮清镌的侧脸上,正处于呆滞状态的玥兮,少了一份伤人的锐利,多了一丝温和,显得很无害。
不知过了多久,方抬头便对上一双眼睛,翠绿色的瞳孔直直看著玥兮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复往日的怨愤於恨意,有一丝丝迷惑,玥兮没在意,留意到又如何,他对男人的一切都不在乎。
“醒了?”
男人缩在火堆旁,他身上是大片的青紫痕迹,几日前的旧伤也在方才暴打中绷裂,渗出血来,清理干净的躯体再次蒙了一层血渍。
玥兮奇迹般的没对他冷言冷语,随手扔给他一瓶药,指著他体表的伤痕说道:“上药,後半夜你来守著。”
药瓶砸在男人怀里,他不动像是愣怔住在发呆,一直看著玥兮,盯的後者心里发毛。
“看什么看!”
玥兮的脸迅速冷了下来,对著男人呆愣的样子,说道。
男人哼了一声,朝他呲牙,玥兮直接无视,抱著上邪剑倚靠在树干上阖眼就睡。
摆弄一会儿药瓶,才扒开瓶塞,一边笨拙的上药,一边支起耳朵警惕著周围的动静。
周遭时不时有极细微的动物爬动声,还有昆虫的鸣叫声,不过有火堆在燃烧,没动物上前。
男人涂完药,放下药瓶半伏在地,他的姿势极为别扭,似躺非躺,似卧非卧,常人照他的姿态趴上半个时辰,铁定四肢发麻无法起身。
他双眼闭阖,似是安睡之状,一副没将守夜的任务进行下去的样子,可若认真观去,见得他腹部肌理均匀凸现,随著每一次呼吸,稍蛰便起,显现蓄势待发之状,如有异动,他会在瞬间发动攻击。
耳朵动了动,远处传来一阵野狼的嚎叫声,其音悲怆凄厉,听的人头皮发麻。
只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
视线落在玥兮身上,他呼吸平缓,已经熟睡,这般毫无防备之态,是个偷袭的好时机。
事实上男人也是这般想的,只见眼中凶光猛然一盛,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凶悍残忍,紧盯著玥兮,他压低脊背,长长的指甲在泥地上抓刨,呈欲扑之姿。
玥兮那厢不作反应,呼吸仍就绵长,苍白的皮肤看著稍显羸弱,指甲轻轻一划,就能撕开一道血口。
他身躯越绷越紧,肌肉虬结,一向缺乏表情的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喉中咕噜声不断。
最後……他放弃了。
原因无他,自从跟著玥兮以後,每次夜里他见玥兮睡著,爪子痒的一爪挠下来,紧接著就对上一柄冰凉的剑刃,没偷袭成功不说还被玥兮打个半死。
对男人来说,眼前这个人远远要比狼群还要可怕。
面对狼群打不过还可以跑,对上玥兮他一点胜算的可能都没有,打不过想跑都跑不了,其凶残程度是男人生平仅见之最。
不舒服的伸长脖子,拨弄脖子上系的黑金锁链,锁链一颤发出声响,见玥兮握著一端链条微微皱眉,男人动作一停,不敢再动。
往日男人一动锁链,吵到了玥兮,玥兮不由分说一拳将男人砸晕,不是喜欢乱动吗?那就让他动不了。
男人慢慢伏下身,眼底是隐忍的肃杀。
他可以等,等一个玥兮稍微虚弱的时机,野兽最不缺的就是狩猎猎物的耐心。
一旦被他等到,他会扑过去咬死玥兮,那样,他身体里温热的血就都属于自己了。
………………
自那次驾车事件之後又过了两日,两日来两个人离开官道翻过几座山,终是接近荒原范围,需二到三日便能抵达荒原。
“事实证明,一个人不吃饭,不喝水活不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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