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欢挂了饶城市局的电话,找到叶潮生:“叶队,饶城那边说,其它孩子的血检都是正常的。这么看来只有朱美是阳性的,可能真的不是福利院给她的?”
叶潮生靠在审讯室外,有些筋疲力竭。
这种持久战对双方都是一种煎熬。
叶潮生使劲揉揉太阳穴,靠在墙上:“……不是福利院给的,那就是……外面的人带进来了?”
蒋欢一掌拍到自己脑门上:“她那个香包!我这就送去检验科!”
朱美的那个香包里只有一点干花和一角照片的残片,刑侦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就直接送去作为物证保存了。
审讯同时也彻底陷入了僵局。
不论是福利院是否还有其他受害儿童,她们此时在哪里,又或是朱美曾经和什么人接触过,方利皆是一言不发。
叶潮生像一头困兽,在审讯室里焦躁地打转。
刑侦队再次打电话进来,叫他回办公室。
唐小池拿着电话,看见叶潮生进来像看见了救星,赶紧把话筒塞进他手里。
电话那边是黄峰。
黄峰依旧操着那副大|烟|嗓,口气燥得能随时点火:“叶队长,你的手太脏,洗干净,五分钟以后再给我打过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小池凑过来:“叶队,怎么这么快就挂了?说啥了?”
叶潮生没理他,在想黄峰说的话。黄峰总不可能是专门打电话来叫他洗手。
唐小池没得到回应,又问一遍:“叶队,黄峰打电话过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叶潮生打断:“别吵。”
叶潮生重新拿起座机,记下刚才的来电。接着在办公室环绕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唐小池脸上:“你——”
唐小池:“我?”
“你也不行。”叶潮生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被“不行”的唐小池站在办公室里莫名其妙,不行?什么不行?
叶潮生从市局里出来,站在市局马路边左右张望,接着朝对面马路的小超市直直走过去。
挂在超市门口的迎客风铃“叮铃”响了几声。柜台前的老板娘还沉浸在电视机里的爱恨情仇里。
叶潮生走到柜台前:“你们这能打公用电话吗?”
老板娘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头:“公用电话?没有了……谁还用那个啊?”
叶潮生露出笑来,打着一副商量的口吻:“我手机没电了,能借您这电话用一下吗?我给您话费。”
电视里的女主角无端惨叫一声。
“打吧打吧。”老板娘急忙把柜台上的电话往他前面一推,扭头去看电视里的人是死是活。
叶潮生摸出手机,照着号拨出去。
忙音响过三声,通了。
“手洗干净了吗?”
叶潮生低低地“嗯”一声。
黄峰那边顿了顿,说:“方利交代了吗?”
叶潮生瞟一眼依旧沉浸在电视剧中的老板娘,再把声音压低一度:“还没审完。”
黄峰这人行事乖张,远不像个警察的样子。叶潮生看不出是敌是友,不敢轻信。
黄峰骂了一句脏话,说:“上午我们的人去找方利家,扑个空。邻居说昨天看到有几个人来他家,带着方利的老婆孩子走了。当时那群人很凶,他还以为是讨债的。”
“什么意思?”叶潮生感觉脑子里有一根线,正在被人慢慢拉紧。
黄峰说:“恐怕是方利给他老婆孩子留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才问你他招了多少。”
叶潮生沉默了。
黄峰在那边笑了一声:“没事,你不信我正常。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之前以为是我这里不干净,现在恐怕你那里也不干净。”
叶潮生挂了电话,一抬头,正对上超市老板娘狐疑的眼神。
对方看着他手里还亮着屏的手机:“你不是说你手机没电了?”
叶潮生干笑一声,摸出两块钱扔到柜台上。
出了超市,叶潮生的神色凝重下来。他心不在焉地往回走,心里思量着黄峰的话。
方利在这已经呆了好几天。如果有人怕他嘴不紧,怎么也不该这个时候才害怕起来。今天上午把他老婆孩子带走……
叶潮生脚下一顿,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他们上午刚知道朱美可能服过毒|品。
他倏地想起蒋欢说的话——方利是提前跑的,有人在给他暗中通风报信。
刑侦队从收到照片,到查到启明福利院头上,再到决定派人亲自去一趟,也花了几天的功夫。整个刑侦队从上到下都知道这些事。
他站在马路边,拨通蒋欢的电话:“朱美被人喂毒|品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蒋欢在电话那头沉默一秒:“你,我,医院,检验科的……叶队,出了什么事?”
叶潮生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他回到局里,径直进了审讯室:“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他单独说两句。”
马勤有些吃惊:“叶队,这是……”
叶潮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你们先出去一下。”
另一个刑警有些为难:“叶队,这个不符合规矩吧。”
叶潮生异常坚持:“有任何问题我负全责。”
马勤犹豫一下,还是主动站起来,带着笔录的刑警一起出去了。
叶潮生看了眼墙角一前一后两个正在工作的录像机,走到方利面前,半蹲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老婆孩子,被人带走了。”
方利的瞳孔狠狠地缩了一下,瞬间转过头来,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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