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容易见真人的机会来了,他迫不及待准备出发,半句话不想多说:“那就这样,我去了。”
乾坤应完声又想起什么,突然说:“爸,等会儿,还有件事儿。他说他想上班,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去你那儿。我后天要出门儿办案子,他在你跟前我也能放心点儿。”
“行啊。”乾元眼前一亮,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事儿他求之不得啊。高兴归高兴,他也没忘象征性关心儿子:“你这次去几天啊?”
“协助办案,不一定的。因为我上次经过手这事儿才特批我们队去的,本来我们还有几个月的训练期。具体跟你不能多说。”乾坤据经验稍微推算,说:“少说一个月吧。”
“那你注意安全啊,爸爸相信你。”乾元只听见他说一个月,就不管别的了:“我去接小桀了,你自己早点儿睡觉,别熬夜,伤智商。”
乾坤没来得及多说,乾元已经挂了电话。
蓝牙自动切断,乾坤无奈地念了句:“这老头儿。”
酒店七楼外带阳台和泳池,天气还凉,没什么人游泳。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光着膀子仰躺在水池边,章桀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衣服。这帮老外身体构造怎么长的?他看着就冷。
转念,他又想到,乾坤那样的体格可能也受得住这水温。果然还是他太弱。
在房间里待得太闷,章桀观望许久,换上衣服从露台走出去,踢踏着拖鞋直朝着最近的躺椅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了。躺得无聊,又没什么景致可看,北京晚上的空气也不好,章桀依然百无聊赖,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来放在柱灯下仔细观察。
他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没胃口,饿得胃痉挛也不想张口。他听着肚子里的咕噜声,强迫自己闭眼睡会儿觉。房间里还有酒店送来的午饭,一口没动。
接近48小时的低落情绪,已经是章桀的极限。从昨晚开始,他忍不住胡思乱想,随机产生了强烈且反复的后悔情绪。
他是太冲动了。
要不回家吧?他想。乾坤肯定又要生气了。不知道乾坤给他打过电话没。要不开机看看?二喜怎么还不给他递话儿?乾坤不会没找过去吧?要不他回家看看?
不行,不能回去。回去干什么呢?乾坤要不要他,这事儿他做不了主;乾坤结不结婚,他也插不上手。早晚要黄的事儿,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细想想,这样就很不上算。
假设乾坤30岁结婚。他们今年26岁,那就是说,还能四年好过呢。现在就分手,岂不是四年逍遥好光景都赔进去了吗?那句话怎么说的,人生苦短,快活一日是一日。古人这么说话,都有道理。
九点了。
手表是乾坤给买的。章桀伸出手指头举到头顶上。戒指也是乾坤买的。他想把戒指留在家里,没舍得。其次也怕要是留下戒指,乾坤会动真气,跟他彻底掰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害怕,章桀没有深想。
又不只有乾坤会生气,他也气。他喜欢了乾坤这么多年,捧出一颗心毫无保留都给了他。他倒好,还是要跟别人生孩子。就是不结婚也不行。
章桀懊恼地翻了个身,屁股对着泳池。后头一阵窸窣响动,有人从泳池里走出来,甩得水珠落在地面上啪嗒响。
突然有只手拍到章桀腰上,惊得他一哆嗦,立马翻身坐起来。一个黄头发的老外半裸着上身,正弯腰看他。后面不远处还有两个蓝眼睛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同伴。
“你干什么呀?”章桀被溅了一身水,忙躲到一边儿。
“你好。”外国男子说中文蹩脚得好笑,俩字儿全是二声,跟某种常见的动物叫唤似的。男子也不在意章桀笑他的口音,指着被他压住的毛巾,艰难地说:“这个、是我的。”
“哦哦,不好意思。”章桀起身让他抽走,看见毛巾上绣的大头唐老鸭,又是一阵好笑。
外国人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他没打算走,还指着章桀的眼睛继续勾搭:“你、这里、好看。”
男人身宽体壮,毛发旺盛,胸脯上一片褐黄,小腹也没有明显的腹肌线条。没有乾坤的好看,章桀下意识地对比,低落地潸下眼睫:“好看你个头。不好看。这不是你的位子对吧,不是就别烦我。”
说完不等人家回复,他已经重新躺上去了。章桀眯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大对劲儿。他睁开眼一看,绿眼睛、高鼻梁、黄头发凑到他紧跟前,跟放大镜里的盘子似的。
“我靠!”章桀吓得坐起身来,好险跟人脸对脸撞上,好在外国人后退地及时。他没消气,忘了邦邻友好,劈头就骂:“你他妈有病吧。毛巾都给你了,还跟这儿吓人呢!”
奈何,以他的外貌条件,实在没有威慑力。外国人不依不饶,持续表示友好:“Can I h**e you name? I’m Kennedy, by the way. ”
“什么?”章桀没听懂这个复杂的句子,疑惑地扑闪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儿少年感十足。
章桀如今长得这么水润可口,都得归功于乾坤养得好。家里掌勺是章桀,点单权多半归乾坤。他总嫌章桀太瘦,点的菜多半都是为了给他补气。成效显而易见。往年风吹雨淋的沧桑劲儿都养没了。哪天陆天回北京来,估计都不太敢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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