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110吗？这儿有…有…有人打架。门头沟廖门巷，在门头…”
话没说完，小弟扑过来拦截下手机，眼也不眨砸在石头上。通话当即挂断，手机屏幕也碎成了雪花。小弟扭住陆天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带。
军哥见势不妙，踹在章桀背上想把这个狗皮膏药甩掉。他气急败坏冲瑟瑟发抖的小弟吼：“过来帮忙啊，**！”他万万没想到这俩怂货不惧他的恐吓，真敢硬碰硬。
“警察要来了。”小弟说完没等命令，转身撒腿就跑，完全不顾军哥死活。
“真他妈操蛋玩意儿！”军哥恶骂一声，眼都红了。陆天得了自由，从后头勒住军哥，喊道：“桀哥，松手，快跑啊。”
“跑什么跑，不能跑。跑了就抓不住他了。”章桀脸疼得厉害，仍旧死不放手。
“抓不住就抓不住了，咱能跑了不就行了吗？桀哥，要不算了吧。”陆天以为章桀让他报警就是为吓唬军哥，没想到他来真的。他这几天惹的麻烦可不少。
章桀听陆天说完稍微一愣，犹豫的片刻背上又挨了军哥一拳，疼完倔劲儿上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殴打他的大流氓送进局子，讨回公道。
“陆天你丫个没脑子的，放了他这事儿就没完了。说了你信我，我不能坑你！”
陆天一狠心一跺脚，加入混战。三个人拳脚相向，纠缠不休，没分出上下。不知缠了多久，章桀觉得他脑袋要炸了，晕得直犯恶心，最后被赶来的警察当作群殴一窝抓了。
等到派出所，军哥已经骂骂咧咧问候了好几遍章桀的祖宗三代。这人气势吓人，也不食言，刚一坐下就开始跟警察兜陆天的底。陆天哆哆嗦嗦无所适从。
章桀在混乱中突然起身，抖着嗓子喊：“报告警官！”
张向阳被大胡子吵得脑仁疼，忍着好脾气才没给他一闷棍，顺带着对章桀也没好气：“坐下！”
“呵，良民啊。”军哥讥讽完，揣着手不怀好意地瞪住章桀，警告他死定了。
章桀乖乖坐下，依然举着手争取发言。张向阳觉得这人怪好笑，便给他机会发言：“什么事？”
“警官，我申请，我要见乾队长，刑警队的乾队长。”
此话一出，张向阳一脸茫然。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见谁？”
“乾队长，乾坤。禁毒队的乾坤队长。”章桀攥紧全是汗的手心，紧张得绷紧身子，只怕警察不把他当回事。
“开什么玩笑？都老实待着。”张向阳收起记录板，没工夫跟他胡闹。
“警察同志。”章桀见警察要走，起身抓住他胳膊几乎哀求：“警察同志求你了。乾坤，我要找乾坤。他知道我。”
张向阳看见他嘴角的血，对上他焦灼无助的眼睛，渐次严肃起来，收起了笑意：“这我说了不算，而且你这事儿不归禁毒队管。”
“怎么不归啊？他要我们替他卖毒啊。”章桀指着军哥，颇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还有这么回事。”张向阳重新上下打量章桀，评估可信度：“有证据吗？”
“就…就是他跟我们口头说的，我们没答应，他就打人。没有别的证据了。”章桀脱力跌坐在凳子上，手足无措，想来这罪名成立也不大可能，心就凉了。他摸出裤袋里裂屏的手机怎么都打不开机，急得直想抹眼泪。张向阳看他这副模样不像说谎，含糊地说：“你说的情况如果核实了，我们会酌情上报的，至于派谁来我就管不了了。”
这什么意思？同意帮他找乾坤了？章桀拿不准，焦急不安地在凳子上等，巴巴往门口看。
等张向阳走远了，军哥突然盯住章桀，满目凶狠：“我说怎么敢报警，原来是有人啊。你他妈找死找到爷爷跟前了！”
乾坤赶到的时候，章桀已经因为在警局大厅打架被关进了审讯室。涉嫌门头沟廖门巷斗殴的三个人分别铐在不同的角落里，互相谁也不理睬。
“乾坤！”章桀见到救星，情绪激动地窜起身，忘记还铐在暖气片上。扯得有点儿猛，手被扽住牵连到背上的伤，疼得他倒吸凉气。
接到派出所电话点名找他，乾坤就猜到应该是章桀又惹事了。事不过三，这回他是真恼了。如今他都堕落到隔阵子不进派出所就浑身不舒坦了是吗？
路上他攒了一肚子火亟待爆发。可等真见到章桀，又是这幅沾伤带血的狼狈模样，那点儿气一瞬间全都消了。
他下意识快步赶到章桀跟前抓住他胳膊。分明是没好气的训斥，听着却有股不同寻常的温柔：“疼就别乱动！你说除了闯祸你还会干什么？”
章桀重新被按坐在凳子上，捂着被踹的肚子垂下头：“我…我…”
“脸怎么了？”乾坤紧皱着眉抬起他下巴查看。脸上都是瘀伤。让他说什么好。
他叹了口气，随手替他擦掉嘴角的血丝：“闲着没事儿打什么架，疼得不是你自己？”
“不是，不是我要打的，是陆天，不是，是那个军哥欺负陆天，他要让陆天给他带毒品。”章桀有了依仗，直起胸脯指着军哥开始控诉，一扭头蹭掉了捏着他下巴的手。
“你还挺有义气。”乾坤顺着他指的方向，惊诧地发现还是位老熟人，心里疑窦顿生。这时候，他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位民警，暂且放下其他，对被惊成雕像的张向阳说：“你忙去吧，这事儿我处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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