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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阮卿起来的时候发现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不过看样子，这场雪似乎是下了一个晚上，他眺望的时候视野中只有无尽的白色。
肖度比他先起来，此时正在刷牙，阮卿走进浴室，肖度已经在洗漱台前帮他把牙膏挤好了。
阮卿有些疑惑，他昨天看洗漱台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个漱口杯，今天怎么突然多了一个？
他问：“你在哪里找的？”
肖度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指了指梳妆镜上面的柜子。
“这里面有？”
肖度吐了一口水，过了一遍清水，说：“还没睡醒吗？”
阮卿：“我这不是不知道嘛，谁知道他们藏这么深。”
肖度笑了一声，咬着牙刷，抬手摸了摸阮卿的头发，“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行。”阮卿躲过肖度的手，问：“你呢？病完全好了么？”
“好了。”肖度一张俊脸凑到阮卿面前，阮卿看着肖度，顺便看到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擦掉的牙膏沫，他撅着嘴说：“我看着像生病么？”
阮卿帮肖度擦了擦牙膏沫，摇摇头：“不像，看来是真的好了。”
肖度转回头，用毛巾过了一遍热水，擦了擦嘴边的牙膏沫，然后转身擦了擦阮卿的手，“快点刷牙，等会我带你去故宫。”
阮卿愣了一下：“故宫？”
“去过么？”
“没有。”阮卿说：“现在道路上都是雪，故宫会不会不开放？”
“下雪也会开。”肖度说：“别担心，我已经订好票了。”
“真快啊你。”阮卿笑着回答道：“那好，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赏脸去一下吧。”
肖度嘴角一弯，倾身在阮卿额前亲了一下：“一大早不要急于展示才能。”
才能？
什么才能？
阮卿想追问，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肖度已经出去了。
阮卿想了两秒钟，顿悟。
“肖度！我只是编导！不是专门编剧的！”
“这味道怎么酸酸的？”阮卿端起面前的碗，对肖度说：“这就是北京的特色小吃吗？叫什么？”
“豆汁。”肖度看了看四周，这家早餐店开在一条叫不出名字的胡同巷口里，店里坐的大多都是质朴的当地居民，往店外看，坐落着杂乱的四合院，一辆赶集的拖拉车互相而过，带着一串尾气，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肖度夹起另一个盘子里的东西，放在了阮卿的碗里：“你吃吃这个。”
阮卿看着肖度夹过来一个像油条一样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焦圈。”肖度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咬了一口，油汁在口腔迸发。
阮卿有样学样的咬了一口，他看了看邻座的大爷，把焦圈直接放在了豆汁里面，对碗吹。
“你要不要试一试那种吃法？”
肖度睨了一眼，对阮卿说：“你先试试。”
阮卿不爱吃酸的东西，他觉得豆汁简直就是黑暗料理，再加上油腻腻的焦圈，味道能好吗？不过他还是照样试了一口，口感却让他感到意外，豆汁的酸口加上焦圈的焦脆，放在嘴里就像鱿鱼圈蘸着柠檬汁。
“不错诶。”阮卿马上把感受反馈给肖度：“你也试试，单吃不怎么样，放一起还挺好吃的。”
吃过早餐之后，阮卿直接步行走过南街，同肖度一起来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天坛公园。
天坛公园的面积和普通的公园面积差不多大，公园路的两旁堆满了新鲜的雪，有一块没一块的结着冰，温带季风天气的冬天是找不到绿叶嫩草的，围栏外的生物早就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地衣，阮卿把目光望向远处，天地间连成了一条线，波浪线条镶嵌的云几乎快要压下来。
他和肖度感受着这股自然公园带来的清净，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从哪里突然传来一道小孩子的呼喊声：
“——快看！是天坛！”
阮卿的目光重新聚焦，他这才发现，他们离天坛所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
阮卿偏头看了一眼肖度，肖度已经先阮卿一步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拍照了。
“你不是来过么？”阮卿问。
肖度拍了一张照片，把手机交给阮卿，说：“来过一次，夏天来的，冬天还没来过。”
阮卿赶忙把手机镜头对着肖度的脸，照应这天坛的位置，拍了一张。
“我们快走吧，感觉那里很多人。”阮卿把手机还给肖度。
肖度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阮卿的照片，笑了一声，说：“好。”
其实天坛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座建筑在阮卿的眼中就像是两个积木，不过近了看，墙面的颜色虽然古朴，但明显做了一番修缮，坛外有着一圈回应墙，虽然堆着雪，但阮卿还是很明显能够看到上面人为刻画的印子。
他有感而发：“要是以后我去了中传，我一定要做一档纪录片，专门批判这些没有公德的人。”
肖度表示认同，不过：“你怎么安排？”
“你当主持人好么？”阮卿故意对着回音墙，一只眼瞟到肖度身上，“可我肯定没钱，你只能无薪当班。”
“我可以不干么。”肖度把手伸进口袋，回答道。
阮卿转身对着肖度：“不行。”
“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阮卿说：“履行义务的时候我很积极，到时候你也必须配合我。”
肖度顿了顿，笑着说：“看来在这一点上，我的确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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