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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下午五点四十，所有的考试终于结束。
回程途中，阮卿的手机响了起来，在一片嘈杂声中，打接通了母亲的电话。
“都考完了吧？”母亲的询问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阮卿听得出来母亲一直都在克制自己。
“嗯，都考完了。刚刚结束的面试。”
阮卿知道，母亲很想问他的考试情况，但母亲一直都是一个看分数说话的人，所以这次电话没有多问什么。
“你们考完联考之后，是不是要去别的省份考学校？”母亲的语气听上去小心翼翼的，“缺钱的话就和我说。”
阮卿：“好。”
“对了。”就在电话即将挂断之际，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阮阮，你很快就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就和妈妈说。”
阮卿过的是农历生日。
农历十月一十二号，正好就在今年的十二月九日。
阮卿没想到母亲居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有些意外。
“妈，我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母亲很坚持：“那不行，虽然我平时对你很严格，但生日一年只有一次，还是要用心过的。”
阮卿不知道说什么，他听着母亲的话，想起了上次生日是什么时候。
上次生日，是他自己一个人过的，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很多礼物。
那时候他只有杨奥一个朋友，两人在肯德基待了一个晚上。
阮卿说：“妈，等到了再说吧，今天才六号呢。”
母亲：“那好，等你生日那天，我再问你。”
“好。”
下一秒，母亲挂断了电话，阮卿看着手机。
手机还没熄屏，紧接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阮卿一看，是肖度。
他没有疑虑，很快就接了起来。
“你怎么没有等我？”肖度的声音有些淡淡的，“也没有告诉我你去了哪。”
“刚才在考场有信号屏蔽仪。”阮卿回答道，“我也才拿到手机，拿到手机之后老师就清点人数了。”
肖度没说话了，阮卿知道，他这是在担心他。
阮卿换了一种语气，他把声音变得细细的，听上去有些装模作样的讨好意味：“男朋友，我现在有点累，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好吗？”
“暂时放你一马。”肖度终于回答了他的诉求，“回去之后直接去我那里。”
“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肖度才说：“林果一要请我们吃饭。”
说是林果一请吃饭，不过是林果一送了一张日料店的会员卡给肖度。
阮卿的手里拿着会员卡，抬起头看着肖度，问：“这是哪家日料店？”
“上次约会去的那家。”
“上次的那家？”阮卿把卡翻了一个面，看了眼地址，发现正是上次吃日料的地方。
“林果一怎么会有这张卡？”阮卿问，“她为什么给你啊？”
“这是她家的产业。”肖度换了一件衣服，站在了阮卿面前，弯腰，捏了一把阮卿的脸，“去不去？”
阮卿怎么可能拒绝。自从上次约会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这家日料店的东西，不去白不去。
“肯定要去啊。”
肖度笑了声：“快回去换衣服。”
阮卿被肖度赶回了自己寝室，寝室里没人，谭烟和瞿茂在外面吃饭，方久明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去了酒吧。
阮卿打开自己的皮箱，翻了翻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行头少的可怜，他想了想刚才肖度换的衣服款式，最终从箱子里拿出了那件牛仔衬衫。
阮卿换完衣服出来，肖度已经在楼梯间等他了。
肖度看着阮卿大衣里的牛仔衬衫，问：“就穿这么点，不冷吗？”
阮卿愣了愣，把肖度的长羽绒服拉开，指着他的内件说：“你现在还觉得我会冷吗？”
肖度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再一次抬头看了眼阮卿的。
穿里头的都是牛仔款式。
情侣衫。
肖度笑着摇摇头，松开了皱着的眉宇，伸手揉了揉阮卿的发窝。
“把大衣拉链拉好。”肖度先走一步，在前提醒道。
联考之后的学校十分平静，文献平安排的安保人员已经不起作用了。安保亭那位大爷此刻正带着墨镜，翘着二郎腿，躺在长椅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阮卿走在肖度的身旁说：“这个时候是不是学校已经放假了？”
“嗯。”肖度回答道，“学校在联考期间只要负责没有考完的学生。”
阮卿点了点头，“咱们怎么过去？”
肖度：“打车。”
这里极其偏僻，打车就像在沙子里捡黄金，不过好在有打车软件，只是要等很久。
在等待的过程中，天空飘起了雪花。
十二月的天气永远都是冬天最真实的写照，雪花不要钱，低温免费送，这两者自然因素叠加在一起，活像双簧，一前一后，一唱一和。
不过好在阮卿一直都很喜欢冬天，他虽然体质不怎么样，还很容易感冒，但他对冬天始终充满着一种别样的敬意。
这一年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以至于他觉得冬天而至，就好比一次总结。
两人上了车之后，阮卿靠在了肖度的肩膀上，目光在窗外看着随处飘扬的雪花。
“肖度。”
“嗯？”
“我们之后，去哪里？”
肖度顿了顿，他知道阮卿说的“之后”不是指吃完日料去哪，而是指考完联考他们的安排。
肖度说：“南京艺术学院最早开始考试。”他笑，“你忘记了么。”
阮卿当然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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