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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气温骤降至零下几度,街头四里都裹上了一层银装,雪花纷飞中的南市,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寒冷的天气。
联考的地点是在南市当地的一所师范院校,院校沿路而设,狭长的道路旁都是走走停停的在校大学生,两座地标学院建筑早已被清空,门口拉上了一排横幅,大张旗鼓地写着类似于加油的口号。
阮卿在上了学校安排的车之后就暂时和肖度告别了。
文献平包下两辆公交车,以最实惠的价格做最好的运输打算。
一路上,阮卿没有做任何与考试有关的事情,他坐在车厢的最中间,塞着耳机,播放着玫瑰与枪乐队的重金属摇滚,在颠簸中渐渐陷入沉睡。
半个小时之后,车辆平稳抵达考试所在点,阮卿一下车就被雪花飘了一脸,谭烟走在他身旁对他说:“阮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阮卿的意识还趋于模糊的状态,抑或是风太大,他没有听清楚谭烟的声音,挤着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即便是听清楚,阮卿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尴尬之际,文献平招呼他们去了一处宽阔的待客大厅,里面开着空调,终于温暖了很多。
谭烟走在阮卿的身旁,他一直都猜不到阮卿每天究竟在想些什么。
阮卿的手从冻僵的状态回归正常,他哈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保温瓶,喝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今天有两堂考试,都是笔试,上下午各两个小时。
阮卿在人群中等待着进考场的时间,他问谭烟:“上午的考试之后,学校怎么安排的?”
谭烟见阮卿终于理自己了,放下还在看的文常书,回答:“先集合,集合之后再一起回学校。”
“你吃早饭了吗?”
谭烟乖张地摇摇头:“还没呢,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多好的心情吃早餐了。”
……也是。
谭烟接着说:“不过我还是有点高兴的,毕竟终于快要结束了,收尾阶段,等全部都考完了我一定要去大吃一顿!”
阮卿没有谭烟这么好的心态,他没有说话,自己的思维好像被冷空气冻僵了。
“你有把握吗?”阮卿问。
“还行吧。”谭烟不太确定地说:“我只能说我碰到会的都能动笔,碰到不会的也会去浑沦吞枣地写出来。”
上午考文常,他们在待客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考场终于接受开放了。
考试区域有信号屏蔽仪,阮卿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考场外面给肖度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阮卿把接电话的手缩进衣袖里,另一只手插着口袋。
四周全部都是考生,黑压压的一片,像一处密集的海。
阮卿边走边说话,防止自己的脚被冻得不听使唤。
“你加油就行。”
肖度在那头笑了一声。
“你也是。”肖度说:“对自己期望大一点,平时怎么考的,今天就怎么考。”
“我平时都是随便考的啊。”阮卿问,“今天也随便吗?”
“如果你想,我没话说。”
阮卿:“我开玩笑。”
以前肖度或许不会觉得这是一种玩笑,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话,可现在不同了,他不会再对阮卿的话轻易做出判断。
“早点进考场吧。”肖度在那头道,“外面很冷,早点进去,早点进入状态。”
“好。”阮卿在肖度的好言提醒下走进了考场,刚迈出一步,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母亲打过来的。
“喂,妈?”
“今天是你们考试吧?”母亲的语气很奇怪,好像能运转又快没了电的跑步机,“你到了考场了吗?”
“我在考场外面了。”阮卿没有试探母亲的话口,他现在没法思考太多,索性说:“你别担心我,我很快就进去了。”
母亲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阮卿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渐渐少了。
但他却不急。
“阮卿,你要加油。”母亲的话像是变了一个音轨,“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等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逐渐稀疏,阮卿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警觉与戒备。
“好。”
由于考场和座位排布的数量繁杂,在阮卿的一番搜索之下仍没有找到考场后,他决定找人求助。
此时,考场的大门已经完全封锁起来,他看着场外焦急等待的老师和家长,擦虾一般地破天荒在人群中找到了文献平。
文献平趴着门,也看到了阮卿,下一秒,他似乎是知道阮卿的疑惑一般,扬着手臂,对他做了一个向右走的姿势。
他的考场在右边。
阮卿低头重新看着自己的准考证,往右看了一眼,他愚蠢的发现自己的考场居然就是这间最不起眼又离他最近的小平房。
阮卿把目光重新看向大门那边,文献平拍着玻璃门,不顾警卫的叫唤,举着喇叭手,对着他说了一句话。隔着玻璃门,声音听不见,但阮卿能从口型上得知文献平的意思。
——加油。
阮卿点了点头,也举起手比了一个向上的姿势,文献平总算满意了,朝他摆了摆手。
阮卿转过身,拉开了考场的门。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这是前人早就以实践得出的真理,但这点在阮卿这位非同寻常的艺考生上完全不受用。
进考场之后,等试卷正式下发,阮卿就觉得这题目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他都不用动用自己学过的知识,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能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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