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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上午的课都十分简单，阮卿按部就班地上完，下了课之后就回寝室睡觉了。
谭烟回来之后，告诉阮卿一个消息：“完了，方久明又翻墙出去了。”
“酒吧？”
谭烟：“你怎么知道？”
“他上次不是说过么。”阮卿问，“瞿茂呢？”
“瞿茂去办公室找文哥问题目去了。”谭烟摸着下巴说，“这方久明到底是什么操作啊，虽然上次他提了这事，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说着看着阮卿，“你说他这篓子咱们要不要帮他打掩护啊。”
如果打掩护有用，那还要监控干什么？
你永远关不住一只想要飞出鸟的人。
到了下午，文献平就来寝室找人了。
“他这是典型的不为自己考虑。”
谭烟给文献平到了一杯水，“文哥，你别生气，说不定他就只是出去买点东西呢。”
“买东西要买两节课？”文献平大出一口气，气急败坏道，“这小兔崽子开学就不安分，他在这里怎么可能学得到东西。”
谭烟：“可他上次考试的分数不低啊。”
“一次考试能说明问题？”文献平说，“我告诉你，现在有很多人意气用事，以为自己尝了甜头就能为所欲为了，到头来真正的考试，分数没一个可观的。”
阮卿在一旁说：“文哥，你先别气。”
“我能不气么。”文献平一脸拉碴胡子，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修剪过了，他的黑眼圈很深，像是被烟熏的。“这几天我通宵改试卷，本以为你们出了成绩能稍微消停点，没想到又给我整这事出来。”说着看了眼谭烟递来的水，“你给我倒水干什么？”
谭烟面不改色：“给您压压惊。”
文献平没有碰，最后站起来留下一句话：“等他回来要他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阮卿和谭烟都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寝室门被敲响。
谭烟离门近，伸手开了门。
“回来了？”
阮卿望过去，方久明正站在门口，依着墙。他嘴唇干白起皮，眼神无光。
“怎么了？”谭烟见到方久明这副模样，不明觉厉地问道，“你又去喝酒了？”
方久明静默无声，他没看谭烟一眼，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床板。
他一蹬腿，鞋子飞出几米远。
寝室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阮卿对谭烟打了招呼，让他把门带上。
门一关，寝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屋里充斥着一股酒味，这让阮卿不自觉地想起开学那几日发生的场景。
过了半分钟，方久明终于开口。
“她不要我了。”
“她？”谭烟没忍住，顺嘴问了一声，躺在床上的瞿茂递来一个眼神他才下意识地闭嘴。
这句话除了染着悲痛的情绪之外，还带着别有意味的哭腔。
“我……找了她，最后……一次。”方久明的声音模糊而又沙哑，断断续续，“她这次……是……是真的不要我了……”
瞿茂下了床，坐到了阮卿身边。
阮卿不好插话，瞿茂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谭烟愣了愣。
他们三个，从未见过方久明这副模样。
“你……对象？”谭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分了。”方久明抹了一把脸，坐了起来。他重复道，“分了。”
“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谭烟一脸惊奇。
“在学校的时候。”方久明压着声音，“你们见过。”
“我们见过？”谭烟停顿了一会儿，在脑海中使劲回忆，最后想起来上次方久明在面试等待区看过的女生。“是那位？”
“嗯。”
“乖乖。”谭烟吞了一口空气，“你该让我怎么说。”
瞿茂瞪了谭烟：“那你就闭嘴吧。”
方久明的女朋友，隔壁培训学校的同级编导生，也是他的同班同学。两人在一起还没有两个月。这个月，他的女朋友提了分手，他不同意。上次翻墙出校，他就是想把话说清楚，可他那次人都没碰到。
这一次他出去的原因，是他发现她在朋友圈里发了别的男生的照片。
原因有多简单，现实就有多残酷。
梦还没醒，真相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说难听点，方久明被绿了。
两小时之后，学校办公室。
“我给你五分钟。”文献平点了根烟，叹着气，“你把话说清楚。”
“文哥。”方久明道，“我知道错了。”
“还没讲清楚呢，你哪儿错了？”文献平嗤道，“把你动机、目的、去哪、干什么，都给我说明白。”
“说不明白。”
“怎么说不明白？”
“我……”方久明哽咽了一声，“文哥。你放过我吧。”
整个事端的全部过程，方久明不肯在文献平面前透露一个字。
两人对峙，像在悬崖上博弈。
过了很久，文献平说：“你知道我想法子护着你们有多难吗？你们口是心非，没给我钻校长空子的地方，你说说，我怎么帮你们？怎么给你们瞒？”
方久明目光空洞，眼眶晕着一圈红，不说话。
“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个年龄的烦恼多，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年长的人左右的了的。你这么大了，也该知道，我们办一个学校，这里头有这么多学生，我为什么个个都要管？”
文献平叹了口气：“就是怕你们出事。你现在能好端端的回来，你说我该感谢谁？”文献平弹弹烟灰，“方久明，我这个人不喜欢随意干涉学生的生活。有些事情你不说，我多半也猜得到。现在你只要立个保证，我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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