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住了一夜之后,陈丹枫便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的问了儿子一句:“这次回来,该成婚了吧?”
陈名城很想给出个回应,无论是肯定的,或者是更贴合心意的否定,但到底还是无法开口,似乎在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上,他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陈丹枫等了很久,见儿子的神情古怪,便又说了一句:“名城啊,你不能再拖着人家了。
“是的。”陈名城终于说道:“父亲看着办吧。”
语气没有不高兴,神情也没有很赌气,很平淡。
于是,连陈丹枫也觉得,这次回来的儿子,像是真正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想着自己高兴,让所有人都不高兴的人了。
“要请你的那些朋友们来吗?”
“多事之秋,又都是些敏感的人物,便不通知他们了吧。”
“嗯,说的也是,骤然有很多玄门术界江湖上的人物来陈家村,说不得要让胡人怀疑咱们酝酿什么大事,喜庆的日子反倒闹得不开心。那便不好了。”
“正是这个道理。”
“那为父也不必大张旗鼓,只请一些真正的挚交来。”
“辛苦父亲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日期很快被敲定,族人开始张罗少主的婚事,韦心带着韦楚楚回到了姚氏在许州的住处,等着黄道吉日那天再被接走。
陈丹枫派出族人,四下里给挚交好友下帖,邀他们来观礼。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唯独陈名城不高兴。
可是也无所谓了。
大概人生就是这个样子。
活着不难,做人却很累。
某一两个瞬间,你会觉得干什么事情都是喜悦的,但大多数时间,你都是觉得无奈和悲哀。
这一生之中,能真正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为了取悦旁人。
谁不是这样呢?陈名城这样安慰自己。
就是父亲他,难道不喜欢孙冰娥吗?
他是喜欢的,但也要为了某些东西,而压抑着这份感情。
不就是和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人成婚,然后和她生个儿子,继承麻衣的香火嘛。陈名城抗拒着抗拒着,就觉得可以接受了。
总好过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做这种事情。
韦楚楚,倒不令人生厌。
不但不令人生厌,很多人还很喜欢她。
她一直有名无分的在陈家村居住,从来没有什么怨言,表面上很温柔,心中却很刚强,做事说话,都很有自己的原则,陈丹枫自是看透了她,觉得韦心那样的人,能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不容易,自己的儿子能娶了她,又着实不坏。
姚氏当然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也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当姚氏看着韦楚楚凤冠霞帔,打扮的真真如天仙下凡一般好看的时候,不由得落下泪,啜泣起来。
韦楚楚看见,心中也凄苦,可是她不能哭,她笑道:“娘,你怎么哭了?这是天大的喜庆时候啊。”
“什么喜庆!”姚氏越发落泪落得厉害:“我生了两个女儿,我却也害了两个女儿,如果当初不是我带着你们来许州,你姐姐也不会落得个那样的地步,你也不会在这里苦苦熬了六年,一直等着那小子!”
“娘,路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怎么能怪在你身上?姐姐的事情,全是她咎由自取,她要害人,结果反被人害,那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我,你带我到了许州,可是非要等他,嫁给他,是我自己的心思,我不觉得苦,也不会怪任何人,更不会怨恨娘啊。”
“可是那小子对你无情无义,娘盼着你能熬出头,却又怕你熬出了这个苦头,又要熬下一个!你和他成婚,不知道是不是跳火坑。”
“六年了,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就是火坑,我也会跳的。娘,不会有什么苦,就是疼,也不过是疼一下便过去了。”
“真是冤孽!”
“世上无情不孽的,就像你和父亲一样。”
“唉……咱们娘儿俩命苦啊。”
“比天下大多数人,咱们其实幸运多了。”
“好了好了,娘本来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安慰你,不想却被你反过来安慰了。娘不能惹你不高兴了,咱们不说这些了。”
“嗯。”
大婚的礼节繁琐,但是又乏善可陈。
一切循规蹈矩,都是既定的流传下来的礼仪,按部就班进行就是了。
倒也出了些不合规矩却很有意思的插曲,那自然是韦心弄出来的。
为了彰显他御灵家族的风范,非要用一条巨蟒和上百只花鼠,再加上灵鸽方阵,运送他给女儿的嫁妆。
嫁妆十分丰厚,但其中最为贵重的,便是传国玉玺。
宋献策觊觎了许久的,韦心一直不肯给的,现在终于也变成了无用之物。当然,对清廷还是还是极有吸引力的,这是个宝贝,也是个祸害。
说是不请敏感的人物前来,但身为反清大教天理宗宗主的宋献策,还是在陈名城大婚前夜来到了陈家村。
陈名城见到他,终于算是开心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不觉洋溢了许多。
“宋大哥,没想到你会来!”
“你都没有请我,当然不会想到我能来。多亏天理宗的情报机关还很灵通,否则愚兄要错过你的终身大事了。”
“我知道大哥在做什么事情,是怕给大哥惹来麻烦。”
“值得什么?贤弟你终于要跟合适的女人成婚了,做大哥的,岂能不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那个姓佟的确实不是你的归宿。和她在一起,害人害己。”
“不谈这些事情了。”
“对,不谈了。”
“大哥的天理宗听说整治的好生兴旺?”
“哪里,也就是马马虎虎罢了。”宋献策有些得意,但还是很谦虚的说道:“要培养些真正的高手,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嗯,宋大哥,你不是想要《太平经》么?书被我给烧毁了,我再誊抄出来一份儿给你,还有《抱一函三秘诀》,我祖父那里有,也一并抄录出来给你。”
宋献策大喜道:“不急不急,等你新婚之后再说。”
两人正说的高兴,忽有族人来报说:“少主,村外有一人来求见,说是你的徒弟。”
“我的徒弟?”陈名城一愣,愕然道:“我哪有什么徒弟?”
“他说自己叫陈近南,还带了个女人。”
“近南?”陈名城欢喜起来:“这孩子怎么也来了?!快叫他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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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高铁上码出来的,这个月,事情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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